《清道夫》 第1章 在线阅读
“请问你作为尸体第一发现人，有什么感觉？”
“我看见了凶手的脸。”
“为什么你不上前阻止他？”
“因为我要替他清理现场。”
1
“今日下午两时正，九龙公园发生一宗凶杀案，目前只有死者的四肢，头颅仍在搜寻中。让我们访问一下周边居民的看法。”
镜头一转，一大把人涌上前。
“我想替死者做一场法事，好让她走得安心。”
“肯定是连环杀人，这年头已经出了四五单，怪惨人的。”
“风水出问题了，阴气流入，人想活也活不了。”
我刚到达现场，水泄不通。
平时公园的老头最多，现下比旺角街头还要热闹。
我越过一众看戏的人，勉强挤进案发现场：“让一让。”
又是无头女尸。
我喊其中两个警员。“去找一找有没有编号！”
“组长，你怀疑是⋯⋯”
“别啰嗦，让你找就找。”
现场只有几件漂洗干净的衣物，晾晒在公园的栏杆上。
旁边还有一些老婆婆特意拿过来晒的棉被。
当他们围封现场时，有不少人过来争。因为在证物旁边，不知会否沾染到血液头发等等，所以一件都没让他们拿走。
那些婆婆闹得凶狠。
我受不了：“开闸让她们拿，今晚就和死人一齐盖同一张棉被！”
连骂几句吥吥吥，终于消停了一会。
“第一个人发现的是谁？”
“是个流浪汉，他就在那边。”
他指向的方向，有个人坐在石墩上。
“我过去看看。”
那个人脸上脏兮的，一问就直哆嗦。我见没戏，料他应该没见到可疑的人，简单问他几个问题。
不是不知，就是没看见。
“待会有人跟你做笔录。出去后，别跟记者乱说话。”
旋而，其中一个警员过来报告，低头耳语：”确实找到数字。”
在秋千底下，黑底红字。
每个人神色凝重。
这代表，凶手没有增加。
但亦代表着，他们面对一个连环凶手。
“她的头颅没找到。” 警员搜索了一轮。
而我站在排污渠上，踏了一下，跟着晃动一下。
“就在这下面。查一查这条渠通去哪了。”
我怀疑是顺着排污渠漂流，挂在了地下排污渠的某一处。
纵横交错的排污地下渠根本就不可能一点一点去找，时间一长尸体也就腐烂被冲散了。
时隔一星期，渠下人头没有结果，手上的红色数字也没有头绪。
我迫不得已，把照片让我的好朋友的儿子陈复生看一看。
他儿子虽说只是一个八岁半的小孩，看到这些血腥的照片，比初初入行的我还要淡定。
而且相当的聪明，围棋业余八段、
虽然违反了规定，但是……效果显着。
“他说，这不是数字，是字划。”
“为什么？”
“他说，再问你就不如索性辞职。” 他朋友后面补一句，“评论为当事人的意见，与本人无关。”
我将照片铺好桌上，开始从笔划这个角度去联想。
果真一如小孩所料。
数字可没有弯钩的。
2
陈立。
虽然笔划正正方方，但勉强可以看得出是陈立三个字。
“这个字还未完，普遍的人名都有三个字。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陈立城或者是陈立方？这些名多得是。”
“难不成还要等他用凶案把名字完整写出来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不想贸贸然浪费
警力。你在这里说得容易，到时去找的人还不是我们吗？”组长怒拍一桌。
少经验的警员吓得退在边边角角，其他人则无动于衷，一脸看戏。
组长又替他们争取烤肉宴。
分局局长的弟弟开烧烤店，他们没少去，而且衬得理所当然。
局长头痛的说：“别拍别拍，拍坏了又得换新。其他人的脚拿下来！”
警员看了看组长的脸色，然后装作没听见。
最终局长还是松了口：“今晚九点。”
“你们还不多谢局长？” 组长挑眉一道，警局顿时响起齐齐整整的道谢声。
临出发前，组长偷听到局长偷摸的走出后门，打了个电话。
“用那些快过期的肉便好了……我的退休金都快诈没了……”
他抽了烟，也递了一根给他，舍不了孩子套不了老虎。
局长紧张兮兮地瞟了他一眼，怕他听见了。抽到一半，当他以为没事，刚松一口气时，组长贼贼一笑：“哎哟，肚子有点疼。”
局长防备地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为明天练习练习而已。要不找大伙练习一下好了？”
局长青着脸，当着他的脸回放那通电话：“是我，换最好的羊肉。”
“还有牛肉！”组长在旁边喊，“谢了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