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逼我伺候十几口,我卖房回娘家:姐不奉陪》 第1章 在线阅读
手机撞击大理石地砖的声音,清脆,尖利,像是某种信号。
屏幕四分五裂,像一张蜘蛛网,网住了我过去五年麻木的婚姻生活。
我老公周浩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青筋在额角突突地跳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的脸上。
“林晚!我告诉你,今年你哪儿都不许去!这个年,你必须给我在这儿好好过!”
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副理直气壮的家主做派,仿佛摔的不是我的手机,而是我那点可笑的、不合时宜的叛逆。
这五年,他对我吼过无数次。
为了一盘菜咸了,为了我没及时给他侄子买游戏机,为了我回娘家多待了一天。
每一次,我都是低着头,沉默地听着,然后默默地改正。
所有人都说我脾气好,温顺,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
周浩也习惯了我的顺从,他以为,这一次也一样。
但我没有哭,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道歉。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手机残骸,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那是我爸妈在我去年生日时送我的礼物,最新款的,我一直很爱惜,连膜都贴得整整齐齐。
现在,它碎了。
连同我心里最后一点对这段婚姻的幻想,一起碎了。
我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一片一片,极其缓慢地,捡起那些玻璃碎片。
细小的碎渣刺破了我的指尖,一点点血珠渗了出来,但我感觉不到疼。
我的动作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仪式感。
周浩被我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措,他大概预想过我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但他没想过我会是这样。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心虚。
“你……你捡那玩意儿干嘛?不就一个手机吗?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我没有理他,继续捡着,直到把最大的一块屏幕碎片握在手心。
然后,我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的。
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过去五年的温顺和怯懦,只剩下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的,死寂的平静。
“周浩。”我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冰块落地的声音,“你刚刚的行为,叫家暴。”
“家暴?”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立刻又拔高了音量,“我打你了吗?我碰你一根手指头了吗?我就是让你别走!你别给我胡搅蛮缠!”
“呵。”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我站起身,把手里那一堆手机的“尸骨”轻轻放在光洁的茶几上,像是在陈列一件艺术品。
“摔我的东西,指着我的鼻子吼,用言语威胁我的人身自由。周浩,这只是开始。”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在我心里排练了无数次,却从未敢说出口的话。
“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浩脸上的怒容僵住了,他眼里的色厉内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头彻尾的震惊和茫然。
“离……离婚?林晚,你疯了?!”
他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
他可能在想,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是不是在说气话。
这五年,我逆来顺受,任劳任怨,像一头被驯服的牲口。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头牲口,会突然挣断缰绳,还要掀翻他的马车。
“你为了这点小事就要离婚?就因为过年这点事?”他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
“小事?”我反问,“周浩,这五年,每一年过年,你们家大伯、大姑姐两家,十几口人,浩浩荡荡地住进我们家。这个家,是我爸妈全款给我买的婚房,一百六十平,就因为够大,成了你们周家的免费年终度假村。”
“第一年,我挺着五个月的身孕,给你们十几个人做饭、洗衣、收拾房间。年夜饭二十个菜,我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八点,你们在客厅看电视嗑瓜子,没一个人进来帮我一把。我累到先兆流产,去医院保胎,你妈说我娇气,说她们那时候生孩子前一天还在下地干活。”
“第二年,我孩子刚半岁,发着高烧。你侄子吵着要吃可乐鸡翅,你妈让我马上去做,说大过年的不能委屈了孩子。我抱着我滚烫的女儿,在厨房里一边流泪一边给他们做菜。你呢?”
我顿了顿,目光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
“你抱着你侄子,在旁边说风凉话,‘婶婶做饭最好吃了,快谢谢婶婶’。周浩,你忘了你女儿在发烧吗?”
“第三年,你大姑姐的孩子,把我妈送我的绝版香水当空气清新剂喷了半瓶,把我花几千块买的护肤品挤在地上画画。我说了几句,你大姑姐就坐在地上撒泼,说我看不起他们农村人。你跟你妈一起,逼着我给她道歉。”
“第四年……”
“够了!”周浩厉声打断我,他的脸色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难堪的涨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现在翻出来有意思吗?不都是一家人吗?我替他们给你道歉,行了吧?”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家人?周浩,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人?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能让你在原生家庭面前挣足面子、能让你全家作威作福的,免费的五星级酒店保姆。”
他立刻软了下来,那张惯会伪装的脸上挤出悔恨和深情,伸手想来拉我。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着急,你知道我多爱这个家,我……”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厌恶地后退一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爱的不是这个家,是你自己。是你那个‘光宗耀祖"’一门之长‘的虚荣心。你娶我,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我的家境,我的房子,我的工作,我的性格,我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还能帮你反哺你那嗷嗷待哺的一大家子!”
这时,被周浩摔在地上的他自己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刚刚一直开着免提,电话那头的婆婆,显然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林晚!你个白眼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敢提离婚!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伺候一下我们怎么了?你嫁到我们周家,就是我们周家的人!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离婚!”
婆婆尖利的、气急败坏的叫声从听筒里传来,刺得我耳膜生疼。
周浩慌忙想去挂电话,我却比他更快一步。
我拿起他的手机,凑到嘴边,对着听筒,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而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妈,今年,没你的五星级保姆了。”
“这个年,你们自己过吧。”
说完,我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世界,清净了。
周浩想来抢手机,却在对上我眼神的那一刻,生生停住了脚步。
他第一次,在我身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刺骨的寒意。
那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一种彻底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决绝。
他知道,这次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