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妹妹抢着替我嫁匈奴》 第7章 在线阅读
陆骁的手臂还环在我腰间,沉甸甸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却又奇异地让人安心。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平日里线条冷硬的轮廓,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
“早。”我低声回应,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想往被子里缩了缩,却牵动了某处难以言说的酸软,轻轻“嘶”了一声。
他立刻察觉,眉头微蹙,手臂收紧了些,带着刚醒的沙哑问:“不舒服?”
这话问得直白,我耳根都烧了起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换来他低低的笑声。
他凑过来,在我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才起身,动作利落地披上外袍。
“你再歇会儿,我去吩咐人准备热水和早膳。”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我才慢慢放松下来。
拥着带着他气息的锦被,环顾这间陌生的卧房,心头涌上的却不是彷徨,而是一种踏实的归属感。
这就是我的家了。和陆骁的家。
洗漱用膳,一切都有条不紊。
府里的下人不多,但眼神清正,规矩很好,对我也恭敬有加,显然是陆骁仔细敲打过的。
他甚至还找了个机会,低声跟我解释:“府里人口简单,暂时没请太多人,你若觉得不够使唤,或是想添置什么,只管告诉管家,或者直接跟我说。”
我点点头。
经历过前世的勾心斗角,我反而更喜欢这样的清净。
用过早膳,陆骁便去了前院书房,说是要整理那些皇庄和店铺的账册。
他没有像寻常新郎官那样沉溺温柔乡,这让我心里更踏实了几分。
急流勇退并非沉沦,他心中有丘壑。
我也没闲着,几乎是本能地,我开始梳理可用的人手和资源,就如同前世初到匈奴,在极端劣势下,也要摸清自己手上有多少筹码。
让陪嫁过来的、信得过的宫女帮着清点我的嫁妆,又大致了解了陆府的内务情况。
陆骁父母早逝,家中并无长辈需要晨昏定省,这倒省了许多麻烦。
午后,我正看着一本杂记,陆骁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本厚厚的账册。
“看得头疼?”
他见我揉额角,便将账册放在一旁,很自然地坐到我对面,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杂记翻了翻,
“喜欢看这些?”
“闲来无事,随便翻翻。”我看着他,“那些产业,棘手吗?”
他摇摇头,唇角微扬:“比带兵简单。只是些陈年旧账,理顺便好。倒是有一处皇庄,土地肥沃,却因水源问题收成一直不佳。我在想,或许可以试试你前世提过的那种……‘筒车’?”
我微微一怔。
前世在大漠,为了改善部分绿洲的灌溉,我凭着模糊的记忆画过一些中原水车的图样,曾与身边仅有的、从中原带去的侍女提过几句,不成想,他竟记得?
心头一暖,我点头道:“若有需要,我可以试着画更详细的图样。”
“好。”他眼睛亮了一下,握住我的手,“有劳夫人。”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包裹着我的指尖。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静谧而美好。
****
与此相对的,是数千里之外,匈奴王庭刺骨的“晨昏”。
李长乐是在浑身剧痛和寒冷中醒来的。
耶耶可汗早已不见踪影,王帐内空荡荡,只有残存的酒气和一种属于男性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不散。
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依旧衣不蔽体,只能胡乱扯过那脏污的狼皮裹住身体。
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麻木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她强忍不适和疼痛喊人,可外面一点动静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才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壮硕、面色冷漠的匈奴侍女端着一個铜盆进来,里面是浑浊的冷水。
她将盆往地上一放,看也没看李长乐一眼,便转身要走。
“等等!”李长乐用生硬的匈奴语喊道,“拿些热水来!还有……衣服!”
那侍女回过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恭敬,只有***裸的鄙夷:“可汗没说要用热水。衣服?昨天的不是还在吗?”说完,嗤笑一声,掀帘出去了。
李长乐僵在原地,难以置信。
她是大朝公主!是尊贵的可汗大妃!这些卑贱的奴仆怎么敢?!
屈辱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她猛地将那个铜盆踢翻,冷水溅了一地,更添寒意。
一整天,没有人来理会她。
她掀开帘子找她的陪嫁团和陪嫁侍女,却看见不远处帐篷内不时传来中原女人的痛苦喊叫声,而里面在做什么不言自明。
而陪嫁团的那些侍卫则被匈奴人捆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全都低着头,不知死活。
她吓得急忙缩回帐篷里,整个人圈住自己依旧瑟瑟发抖。
又冷又饿,她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帐外匈奴人粗野的吆喝和马匹的嘶鸣。
直到傍晚,才有另一个侍女扔进来一块干硬的肉干和一碗腥膻的马奶。
她饿极了,勉强咬了一口肉干,那粗粝的口感和古怪的味道让她差点呕吐出来。
马奶更是喝不惯,只一口就反胃不已。
夜幕再次降临,耶耶可汗带着一身更浓重的酒气回来了。
他看到地上打翻的水盆和没怎么动过的食物,眉头皱起,骂了一句匈奴的脏话。
然后,没有任何言语,他再次像昨夜一样,将她按倒在狼皮上。
这一次,李长乐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承受着身上男人粗暴的动作和帐外隐约传来的、其他女人娇媚的嬉笑声——那是耶耶可汗的其他妻妾。
她终于明白,在这里,她不是什么公主,更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大妃。
她只是耶耶可汗众多战利品中的一个,甚至可能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所谓的尊荣,根本不存在。
她想起前世听闻的,关于姐姐李长歌在匈奴如何受耶耶可汗“敬重”,如何一步步建立起威信……
为什么?为什么轮到她了,一切都变了?
难道姐姐是骗她的?那些风光都是假的?
不,不可能!她亲眼见过后来作为匈奴太后归朝的姐姐,那般气度,那般尊贵……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这些匈奴人野蛮!是耶耶可汗有眼无珠!
对!一定是这样!
她在心里疯狂地为自己找着借口,怨恨的矛头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指向了远在中原的李长歌。
一定是李长歌重生后做了什么手脚!是她害我!
强烈的恨意支撑着她熬过了第二个夜晚。
当耶耶可汗再次离开后,她挣扎着爬起身,找出随身携带的、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纸笔,就着帐内昏暗的油灯,开始写信。
她要告诉父皇,她在这里遭受的非人待遇!
她要回去!她不要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字迹潦草,混合着泪痕和怨恨。
而中原陆府的书房里,烛火温馨。
我将画好的筒车初步图样递给陆骁,他仔细看着,不时提出疑问,我们一起讨论着细节。
“管理庄户,与牧民部落无异,无非是’恩威并施’四字……”
前世在匈奴,我便是用从中原带去的耐寒粮种和挖掘坎儿井蓄水的方法,让依附我的部落能在白灾之年活下去,他们才成了我最忠实的拥趸,助我的儿子登上汗位。
窗外月色正好,屋内,只有我们低低的交谈声和烛火偶尔的噼啪声。
晨昏之间,已是云泥之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