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家里过夜。
水电没有恢复的迹象。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
躺在酒店洁白的床上,我能闻到床单上消毒水的味道。
这比家门口的酸臭味好闻太多。
白天,我正常去学校上课。
傍晚回到酒店。
我试着点外卖到小区我的住址,点了三家,都被系统以“商家繁忙”或“骑手无法接单”为由取消了。
第四次,我换了一个外卖平台,订单成功了。
半小时后,我接到骑手的电话。
“喂,是张先生吗?您的餐我送到小区门口了,但是保安不让我进,说没有您的授权。”
“我现在不在家,你跟他说一声,我是18栋701的业主。”
“我说了,他说必须您本人在门口,或者在业主群里说一声才行。他说这是新规定,为了安全。”
我的车还停在小区的地下车库。
第二天,我回小区取车。
车位上,我的车四个轮胎都瘪了。
上面覆盖着一层灰尘。
有人用手指在引擎盖的灰尘上划了两个字:“滚蛋”。
我没有去理论,也没有报警。
我叫了拖车服务,把车拖去了修理厂。
晚上,酒店房间的门缝里,塞进来一张小卡片。
我以为是常见的色情广告,捡起来一看,上面印着几行字。
“隔音不好?夜夜笙歌?选择静夜牌耳塞,还您一个安宁的睡眠。”
我走到墙边,耳朵贴在墙上。
隔壁房间没有任何声音。
但深夜十二点,我隔壁的隔壁,却准时响起了重金属音乐。
贝斯和鼓点的声音穿透了两层墙壁,震得我床头的水杯都在嗡嗡作响。
我给前台打了电话。
前台说会去协调。
音乐停了五分钟,然后以更大的音量响了起来。
我再次打电话。
前台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先生,对不起,那位客人说他有权在自己的房间里听音乐。我们酒店的隔音确实不太好,要不……给您换个房间?”
我换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第二天晚上,重金属音乐又在我新的隔壁响了起来。
我坐在黑暗的酒店房间里,没有开灯。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车流不息。
手机屏幕亮着,通讯录的界面停留在某个名字上。
“恩师-周主任”。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医科大学的教授,教我们《血液免疫学》。
现在,他是省血液中心的主任。
我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小张?”对方的声音温和而熟悉。
“老师,是我。”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沉默了几秒钟。
“老师,我想跟您咨询一个公司。”
我看着窗外的灯火,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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