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女生进化论》 第九章 谈判与重生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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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小绵接到星耀游戏法务总监电话的时候，刚以一记让对手来不及回防的狠扣杀拿到了校乒乓球比赛的半决赛资格。
人声鼎沸的体育馆太过吵闹，蓝小绵根本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只好一边大声说着“我这边太吵听不到你说话，稍等我出去再说”，一边侧身挤出人群冲向馆外。
十分钟后还要参加半决赛，蓝小绵并没走太远，出门一拐对着墙角讲电话：
“您好，哪位？”
“你好，请问是蓝小绵小姐吗？我是星耀游戏法务总监翟丽，关于因我司疏忽导致的某些游戏版权方面的问题，我想我们约个时间面谈一下可以吗？”
蓝小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许扬前两天说的竟是真的……“蓝小姐你在听吗？”
“呃……哦对不起，我这边有点太吵了。”蓝小绵赶忙说，“面谈是可以，不过我白天都要上课，希望你们不介意约在晚上或周末。”
“没关系，我们完全可以配合你的时间安排。”
“那么这周六上午九点？”蓝小绵试探地问。
“好的，周六上午九点。”对方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重复着，蓝小绵甚至听到了钢笔书写过纸面的摩擦声，“但是我们希望蓝小姐你能到我们总部大楼来，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派车去指定地点接你。”
“啊不用，我认识你们那里，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好的，那么期待周六的面谈。”
既已谈妥达成共识，对方很快礼貌而客气地挂断电话，蓝小绵低头看了看手机上不到30秒的通话记录，隐约觉出几分不对劲却又抓不到重点。
周六上午八点五十五分，蓝小绵轻车熟路踏入星耀游戏总部大楼。不同于上次运气好才碰到一个来加班的程序员刷卡带自己进去，这次她才走出旋转门，立刻就有西装革履的男助理迎了上来：“蓝小姐你好，我们翟总监已在会议室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蓝小绵点点头，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进入了电梯。
电梯稳稳上升，很快抵达顶层。男助理伸手替她挡开门，礼貌地请她先行踏出电梯，一路引着她走向早已准备好的会议室。
“翟总监，蓝小姐到了。”男助理敲了敲门，侧身将蓝小绵让了进去。
“蓝小姐你好，我是翟丽。”身着亚灰套裙的干练女人优雅起身，向前两步跟蓝小绵握了手，然后低声吩咐助理，“去请韩总监过来。”
大约三四分钟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推门而入。
“版权部，韩明。”男人冲蓝小绵略一颔首，拉开椅子坐到了翟丽右侧。
“既然人齐了，那我们开始吧。”翟丽双手交叠在桌上，真挚坦诚地对蓝小绵表达歉意，“蓝小姐，我们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想为《萝卜女王》游戏侵权事件向你郑重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们在用人方面的疏忽。”
“但事已至此，我们并不愿单方面推卸责任到失职下属身上，更不愿将我方的失误转嫁给运营商和玩家来承受，所以我们今天约蓝小姐面谈，也是希望我们双方能商协出一份补救方案。”
“我们希望买下《萝卜女王》游戏版权。”说着，她将助理备好的版权转让协议隔着桌子推到蓝小绵面前，“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版权协议，蓝小姐你可以先看下报价。”
“我拒绝。”蓝小绵直接把协议推了回去。
翟丽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反应，从踏进会议室便摆出一副旁听态度的韩明却忽然开口：“翟总监，我记得当初你发布的对外声明，说的是如证实侵权愿即刻下架并承担因此引起的一切法律赔偿责任，怎么现在似乎换了套计划？”
顾忌外人在场不便当场发作，翟丽的脸色变了几变才维持住原本的气韵姿态：“根据市场运营部反馈的数据来看，这个项目就此停运实在太过可惜，所以我们才希望能跟蓝小姐……”
“呵呵，用这种报价糊弄不懂行的小姑娘，你们法务部可真精打细算。”
“韩明请你注意你的立场！”
2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夹枪带棒地内讧，蓝小绵尴尬地瞄了瞄门口，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先回避一下……正琢磨着，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嗡”地一震，传来一条来自10086的短信。
也因这一条短信，翟丽和韩明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蓝小绵身上。
抓住这个机会，蓝小绵清了清嗓子表明态度：“《萝卜女王》是我跟朋友们一起策划出的第一个游戏方案，我们不想卖掉它的版权。”
翟丽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微微调了个舒适坐姿，准备应对这个小姑娘的狮子大张口—不接受版权买断，那就是打算诉诸法律要求侵权赔偿咯？
“当然，我们也不想走法律途径，要求你们强制下架或赔偿什么。”蓝小绵不再给她掌控主动权的机会，一口气说完之前跟罗彤他们商量好的条件，“我们只希望你们在《萝卜女王》游戏滚动公告栏及星耀官微上向我们公开道歉。”
这段话听得翟丽心底频频冷笑，呵，不卖版权不追究责任只要道歉？这话说得轻巧，可一旦星耀公开道歉，承认《萝卜女王》游戏版权归属第三方，又要站在什么立场上继续运营这个没有拿到版权使用许可的游戏项目？
“那你们不妨考虑下，是否有意跟星耀合作运营这个项目？”韩明双手交叉靠在皮转椅上，忽然沉声开口，“我是指你们全权授权星耀进行游戏运营，双方分成共享盈利。”
此话一出，不但蓝小绵愣住了，翟丽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天哪这人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出门没带脑子吗！一句轻飘飘的利润分成……他知道那意味着比版权买断多翻多少倍的资金吗？
“韩总监，这件事情……”
以手势制止住翟丽，韩明继续给蓝小绵开条件：“星耀大多以开发独立版权游戏或引进国外版权游戏为主，很少会采取第三方合作运营模式。但凡事都有例外，我看过你的几个游戏构思，很有想法也很有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可以先签十年期合作协议，由我们全权代理运营你们策划的所有游戏项目，如何？”
说着他从名片夹里摘出一张名片，放到蓝小绵面前：“不必现在就答复我，你可以回去考虑好后联系我，到时候我们再细谈。”
蓝小绵就这样晕晕乎乎地，带着被巨大馅饼砸到的茫然不真切感，被韩明叫来的助理礼貌而周到地送出了星耀总部大楼。
蓝小绵走后，翟丽叫住半只脚已经跨出会议室的韩明。
“一下子让出那么大份额的蛋糕，不知韩总监打算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韩明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女孩能给星耀带来的声誉和利润，远比我刚刚许给她的要多得多。”
他早已认真调查过她的全部资料，从她的身上看到了独属于游戏设计师的丰富创意和热情的生命力，所以才要赶在更多人发现她尚未完全绽放的天赋前，将这块璞玉收归星耀麾下。
就算不小心看走了眼，多一个可有可无却能为己所用的助力，也总比多一个实力不可估量的潜在竞争者要稳妥得多。
3
蓝小绵召集所有人到猫舍咖啡屋开了紧急会议，详细复述了星耀谈判会上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甚至连两位总监的神态语气都惟妙惟肖给他们学了出来。
“答应他啊！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罗彤前几天受凉发了烧，此时把自己裹得像只白胖的北极熊，捧着傅瑶瑶特意煮给她的姜汁可乐，哑着嗓子投了支持票，“星耀现成的资源不用白不用，比咱们单打独斗要省心省力多了，最关键是推广效果肯定也好了不止几百个段位！”
“不能答应。”司君然丝毫不给红鼻头红眼圈的重感冒病患留面子，“按照星耀的说法，一下子签走咱们十年的独家代理权，意味着十年内咱们所做的全部游戏都必须经由星耀之手才能投放市场。这里面无法预知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咱们没必要拿T.G的未来冒险。”
“能有什么风险？”罗彤满脸不服气，边擤鼻涕边反驳，“大树底下好乘凉你懂不懂啦？要是咱们搭靠上星耀，能少走多少弯路你知不知道？”
“呵，少走弯路？搞不好人家让你没路可走。”司君然冷冷瞥她一眼。
“你什么意思？”罗彤挑起眉毛。
“比如故意跟强档游戏同期上架以此打压咱们项目的市场占有率，或者刻意在平台渠道方面限制咱们，甚至直接扣押下项目不投放市场……到时候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那里，你想反悔都来不及。”司君然慢条斯理地分析，“所以只要这份合约一签，咱们基本就处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被动状态了。”
“不会吧……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罗彤泄了几分底气，“那个总监许诺小绵的是双方利润分成，整个项目赚得越多他们分得的利润也越多啊！”
“人家玩商战的，不会只顾眼前这点蝇头小利，考虑更多的是长远利弊。”
罗彤动了动嘴唇想不出反驳的词了，只好将目光投向对面一言不发的蓝小绵和傅瑶瑶：“现在是一票同意一票反对，你们俩是怎么想的？”
蓝小绵也扭头看向傅瑶瑶，明显是想先听听她的意见。
傅瑶瑶托着腮，挑起眼角瞄她一眼：“你舍得让自己的游戏冠上星耀的名字吗？”
蓝小绵笑了笑，果然还是傅瑶瑶最了解自己—星耀的平台和资源她羡慕却不贪图，合约的圈套和陷阱她不懂也懒得想，她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把自己的游戏卖给别人的心思。
“所以我们两个都投反对票，三比一。”蓝小绵一锤定音下了结论，“以后还是辛苦大家，咱们自己努力做游戏拼市场吧！”
“可是《萝卜女王》的事怎么办？”罗彤追问，“不能就这么白白算了！”
“既然木已成舟，星耀又很有诚意地提出合作运营利润共享，咱们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司君然推了推眼镜一派正直地说，“从游戏下载量来看，付费道具和内置广告收入应该少不了，估计应该能让星耀狠狠肉痛一把。”
“那可不一定，你们还是别抱太大期望值。”蓝小绵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那个叫韩明的又没承诺分成比例，说不定一点点就打发掉咱们了。”
“不会，这次星耀肯定会做得很大方。”司君然低着头拿铅笔在白纸上刷刷写着什么，顺口反驳蓝小绵，“这件事被炒得都快上热搜榜了，他们不会冒着败坏口碑名声的风险在条件方面亏待咱们。”
傅瑶瑶点点头，很是赞同司君然的分析：“如果星耀高调道歉又在后续补救方面应措得当，能赚回不少重视版权正直诚信的信誉口碑，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得偿所失，所以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件事赚足广告效应。”
司君然停下笔，将纸调转方向推向她和蓝小绵：“不管他们做什么，对我们、对T.G工作室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是……”蓝小绵一行行扫过上面整齐漂亮的字迹。
“T.G逆势崛起计划。”
蓝小绵看到司君然在说这句话时，眼底流转出几分不同于以往淡漠自信的狡黠与愉悦，那是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熠熠生辉到好似全世界都已黯然失色。
“那个……”罗彤弱弱举起手，“我有一个小问题。”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她：“说。”
承受住道道压力，罗彤咽了咽吐沫问：“咱们还只是初中生，签的合同能作数吗？”
“……”谁都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司君然咳了一声，提出解决方案：“让监护人代签就可以了，蓝小绵你妈妈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蓝小绵点了点头。
不过保险起见，蓝小绵还是决定今晚回家再跟妈妈商量一下，但愿妈妈会支持她！
4
成功拉拢到蓝妈妈的支援，再有司君然镇定自若地充当幕后军师，蓝小绵跟星耀的第二次谈判进行得相当顺利。全程靠着蓝牙耳机里司君然的从容应对，她跟星耀谈下了极为漂亮的侵权纠纷和解协议，并婉拒了版权部提出的代理合作提议。
满怀激动地看着妈妈用钢笔在协议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蓝小绵不顾法务部翟总监异样的眼神，掏出手机咔嚓拍张照片就发了朋友圈—这可是T.G签署的第一份协议！
离开星耀总部大楼，她飞快奔向等在隔壁星巴克的傅瑶瑶她们，攥着新鲜出炉的协议按捺不住心底翻腾的兴奋：“50%！《萝卜女王》50%的收益都归我们！”
“平时瞧不出来，司君然你深藏不露啊！”罗彤同样满眼惊艳地打量仍一派淡然神色的司君然，“刚才听你谈判说得一套一套的，都快赶上谈判高手了。”
“就是就是！厉害死了！”蓝小绵一口气喝光傅瑶瑶的冰咖啡，又殷勤地跑去司君然背后给他捏肩捶背，“待会儿你想吃什么大餐？我们得好好犒劳犒劳你！”
“庆功宴还太早，先把正事搞定再说。”司君然扫了她俩一眼，然后看向傅瑶瑶，“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嗯，都画好了。”傅瑶瑶乖巧点头。
“走吧，回猫舍咖啡干活。”司君然率先起身，双手插兜打道回府。
“剥削！压榨！”
“哎司君然，你让我们休息一天又能怎么样！”
“好啦好啦，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要争分夺秒抢时间嘛！等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后，咱们必须得好好庆祝下，到时候再好好犒劳自己也不迟。”
傅瑶瑶笑眯眯地一左一右挽上两个抱怨不停的小伙伴，拉着她们跟在司君然后面走向地铁站。路过7-11便利店，蓝小绵和罗彤拐进去硬是买了两大袋零食和饮料，出来一股脑塞进了司君然手里让他拎着，算是将他的“剥削压榨”
报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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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司君然的计划，傅瑶瑶给T.G工作室的每个人设计了Q版人物形象—游戏高手黑桃K、温柔画师红桃Q、高冷程序小哥梅花A、精怪程序小妹方片J。
不但如此，她还画了十几组线条简单的四格漫画，活灵活现复制了他们吵吵闹闹的相处日常，甚至还爆料了不少他们犯过的二，出过的糗。
“你打算把这些放官微上？”罗彤凑到傅瑶瑶的电脑前看了看，挑起眼皮问坐在对面的司君然，“难道咱们已经沦落到要靠自黑吸粉了？”
“这个想法简直超赞！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蓝小绵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钦佩膜拜的眼神，“这样，沉闷又冷冰冰的工作室形象一下子就变得有血有肉鲜活起来了！不管搞笑条漫还是苦逼段子，只要不间断发布动态更新，再偶尔搞点小活动，咱们的人气肯定呼啦呼啦往上蹿！”
“先把前两组条漫发了做个铺垫，接下来就等星耀的道歉微博了。”司君然上传好图片，又噼里啪啦敲了一行字，正准备以运筹帷幄之姿点下鼠标，却突然被罗彤夺走了电脑。
“哎呀，你这微博写得硬邦邦的，根本不行！”罗彤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毫不犹豫删掉他编辑好的微博文字，又动作麻利地打了一段话上去，“发微博必须要连吐槽带卖萌，张口么么哒闭口呵呵哒，这样才能吸引粉丝呢！”
“既然你这么擅长这种东西，以后官微账号交给你打理，记住不许乱说话。”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一问一答对应得极为顺口，像是临时起意的一拍即合。可是看过司君然那份《T.G逆势崛起计划》的蓝小绵却知道，将官微交给活泼开朗的罗彤打理早在他的计划之内，而结果显然也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看着司君然低头锁眉似乎又在打算着什么，蓝小绵忽然觉得格外心安。自从和他认识以来，似乎永远都像这样，一切杂乱无章的事情都可以变得井井有条，一切让人惶惶不安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只要有他在，用不着操心任何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司君然忽然抬头看向蓝小绵。
偷窥被抓了个现行，蓝小绵慌乱得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才强按下因为尴尬下意识想错开目光的本能反应，她强装淡定地迎上他的目光：“什么？”
“我打算在星耀公开道歉那天发布《小狐狸的后花园》iOS版本，借着他们带起的舆论最大限度推广我们的游戏。”司君然边说边将测试版本的安装包发送到她的手机上，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所以你还有大概……六个小时的时间进行游戏内测。”
“……”
见她不说话，司君然以为她是不满内测时间太少怪他强人所难，耐着性子解释道：“如果发现BUG或者要调整的地方，我跟罗彤重新打补丁调试程序可能就要半个通宵，然后还要……”
“我不是想问这个。”蓝小绵摇摇头打断他的话，声音塞塞得像是患上了重感冒，“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编写一款游戏程序需要花费多少工夫，更别提他们还必须重新学一种从未接触过的编程语言……这样浩大的工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她不信这是他为星耀谈判才做的算计！
司君然瞥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说：“这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当然很重要！”罗彤看不惯他装腔拿调的样子，凑过来毫不留情揭了他的老底，“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们提说想做小狐狸iOS版吗？从那之后司大神就开始暗搓搓研究Obj-C语言啦！”
可是那个时候……蓝小绵眯起眼睛仔细回忆了半天，那时候他不是因为一言不合就拂袖而去了吗？又怎么会像罗彤所说的，他是从那个时候起就着手编写ios游戏了？
还没等她琢磨过味儿来，就又听司君然毫不客气地反揭穿回去：“也不知道是谁，一边骂着姓蓝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一边死皮赖脸硬要掺和着跟我一起写程序。”
罗彤哀号一声扑过去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司君然不带你这么打击报复挑拨离间的！”
“如果我真想挑拨离间，就该告诉她当时你……”
“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
看着罗彤边跺脚边尖叫着去掐司君然的脖子，蓝小绵忽然觉得眼睛酸胀得厉害。她清楚记得那时候正是他们跟自己的冷战期，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为理由故意激怒他们，冷晾他们，逼迫他们弃异求同的时候，他们却在默默按自己的提议开发iOS游戏？
看来……该好好反省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蓝小绵心中悔恨万分，更后怕自己差点因为冲动任性失去这样的朋友，又庆幸自己足够幸运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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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游戏官方微博发布了对T.G工作室的致歉声明，引得无数游戏迷和好事者跑到T.G工作室微博下面围观，司君然适时更新了《小狐狸的后花园》
安卓升级包，又全线上架了iOS版的下载程序，再加上傅瑶瑶事先准备好的逗比条漫，以及罗彤不遗余力卖萌卖蠢的转发评论，短短几个小时T.G官微的粉丝数就突破了四万峰值。
有了星耀按月结转的分成收入，蓝小绵租下了猫舍咖啡屋的阁楼，添了桌椅电脑又从咖啡屋拉了网线；傅瑶瑶和罗彤凑在一起又买挂钟又买抱枕，一口气签收了几十件快递后终于把小阁楼布置成了像模像样的工作室；司君然租换了高配置的云服务器和云硬盘，总算解决了游戏承载过大经常崩溃的愁人问题。
新年夜，蓝小绵和傅瑶瑶顶风冒雪到达工作室的时候，罗彤已经叫好了披萨外卖，正踩着凳子往木头房梁上拴挂彩色小灯泡。
“司君然呢？等他来了帮你弄。”傅瑶瑶边脱羽绒服边说，“这种体力活就该交给男生处理。”
“嘁！指望他还不如靠自己！”蓝小绵把围巾帽子往小沙发上一扔，撸起袖子就上阵帮忙，“我看那家伙今天是不会过来了，前几天不是说他爸妈出差今天回来吗？”
话音未落，司君然便推门而入，一手拎着满满当当的零食饮料，一手拎着蔬菜鲜菇牛羊肉片。把东西往工作台上一堆，他抬眼瞥了罗彤一眼说道：“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不错不错，口头表扬一下！”罗彤扬起下巴甚为满意。
司君然拿起看了一半的编程书缩进角落的小沙发里，还没坐稳就听见蓝小绵的声音追了过来：“你不用回家陪父母跨年吗？他们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
“不用，他们有应酬。”司君然淡然回答。
蓝小绵缩缩脖子，不敢再过多深入这个可能会让他不痛快的话题。
据她了解，司君然的父母都是非常忙碌的工作狂，长年累月出差，满世界飞，所以才铸就了他独立寡言的冷淡性格。这次她提议大家一起开跨年party，也是为了让他不至于冷冷清清过元旦，谁承想反倒因此破坏了他跟父母难得的团聚机会……
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司君然忽然开口解释了句：“跟他们一起吃饭，还不如跟你们待在一起来得轻松自在。”
“就是嘛就是嘛！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罗彤说着跳下凳子打开开关，炫彩灯光蓦然流转，将小小阁楼映衬得漂亮又温馨，“今天谁都不许回家，咱们不醉不归！”
“你打算拿芬达把自己灌醉？”蹲在小冰箱前码饮料的傅瑶瑶笑着打趣她。
“只要是跟你们在一起，就算喝白开水我都能醉得不要不要的！”罗彤笑嘻嘻扑过去搂住她的脖子蹭来蹭去，最终闹得傅瑶瑶蹲不稳两人一起跌滚到了地板上。
绚丽的烟花照亮了夜空，新年的钟声回荡在大街小巷。
蓝小绵四人围坐在地板上，电磁炉上是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火锅，喝光的易拉罐横七竖八滚倒在他们脚边，几双筷子捞来捞去夹抢最后一块鸭血豆腐。
“新年到了！”罗彤最先听到夹杂在爆竹声中的隐约钟声。
“这一年遇见你们真好！”
“新的一年要一起加油做出更好玩的游戏哦！”
“新年快乐。”
四罐芬达清脆碰撞到一起，犹如四颗心牢牢凝聚在一处。
时至今日蓝小绵才彻底明白，人和人的相处总是要经历过磨合与争吵，猜忌与试探，剖白与谅解……才能如同此时此刻的他们一样，只余信任与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