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皆如钝刀,在程尚颜心上反复剐蹭。
痛得比脸上的伤,更让她难以忍受。
倏然,窗外传来年婉意仆人的声音。
“快些,这里阳光最好,就把这几株开得最盛的梨树向着窗户种下!”
随即,寒凉的春风裹着梨花香直直灌进来。
程尚颜胸口一窒,猛然咳嗽,牵动脸上的伤,疼得她倒抽凉气,脸色瞬间苍白。
她对梨花过敏,整个侯府人尽皆知!
裁云气得发抖,几步冲到窗边。
“你们主子安的什么心?明知我家小姐闻不得梨花,还故意把树往我们窗根底下种!”
仆人讥讽:“侯爷的命令,谁敢不从?”
“在侯府,我们只听侯爷和年太姨娘的,你家主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颐指气使。”
裁云怒不可遏,伸手就要去关窗。
就在这一瞬间,程尚颜透过窗棂,望见了对面水榭居的情景。
漫天梨花,簌簌如雪。
年婉意身着程尚颜出嫁那日的嫁衣,发髻上簪着程尚颜的陪嫁“破军簪”,翩翩起舞。
裴隐川执剑在侧,往日清冷如水的剑意,此刻却化作绵绵不绝的缠绵。
他素来好舞剑,程尚颜也最爱看他舞剑。
所以这一次,她清楚地看懂了他剑锋流转间藏不住的倾慕。
极致的羞辱和酸涩,从心底直冲头顶。
她掀开锦被,赤着脚就往外冲。
当初得知她要做裴隐川的妾,父亲生怕裴隐川委屈她,连夜进宫,向圣上讨了侯府的主母之权。
程尚颜抖着手,第一次亮出主母玉佩。
“传府卫,即刻将年婉意所着嫁衣、头簪剥下!”
话音刚落。
裴隐川瞬间变了脸色,一把将年婉意护在身后,厉声喝道:“程尚颜,你放肆!”
“宴会上的事本就是你不检,小娘平白被你母家施压,已经够委屈可怜了!”
“如今不过是穿你件旧衣裳,戴你支破簪子,你还想逼死她不成?!”
字字句句,全都在维护年婉意。

连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