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05
清晨，我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自己的着装。灰色西装、深蓝色领带，这是我退休前常穿的搭配。我甚至刻意修剪了胡须，希望给丽丽留下一个好印象。
＂您要出门啊，王老师？＂小区门口，保安小张笑着问道。
＂是啊，要去医院。＂
＂看病？＂小张关切地问。
＂不，去看我外孙。＂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小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恭喜啊王老师！您当外公了！＂
我勉强笑了笑，心中却忐忑不安。
公交车上，我默默思考着即将与丽丽的重逢。十八年的时光，足以将一个懵懂少女变成一位成熟的母亲。她变了多少？性格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倔强吗？我想象着各种场景，却始终无法平静。
＂城东第一医院到了！＂
听到报站声，我回过神来，随着人流下了车。医院大楼巍然矗立，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电梯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按下五楼的按钮后，我甚至有一瞬间想要逃离。但电梯门关上了，我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这段重逢之旅。
走廊上，我循着房号一路寻找。503...504...505...最终，我停在了503室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坐在病床边，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
那是丽丽吗？我几乎认不出来了。曾经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一位优雅的成年女性。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芒。
我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见丽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朝门口望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她的眼中先是惊讶，继而是欣喜，最后竟有泪光闪动。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丽丽朝我点点头，示意我进去。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爸。＂丽丽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我十八年未曾听过的温柔。
＂丽丽。＂我走到床边，不自在地站着，＂你...还好吗？＂
＂我很好。＂丽丽微笑着，将怀中的婴儿调整了一下位置，＂这是小宇，您的外孙。＂
我低头看着那个小生命，他正安静地睡着，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那么安详。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涌上心头，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他...很可爱。＂我笨拙地说。
＂您想抱抱他吗？＂丽丽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丽丽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我，教我如何正确地抱着他。婴儿在我怀里动了动，但没有醒来，依然安稳地睡着。
＂他很乖。＂我说。
＂是啊，像我小时候。＂丽丽轻声道，＂您还记得吗？妈妈总说我是她见过最安静的婴儿。＂
我点点头，回忆涌上心头：＂你很少哭闹，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爸，我...＂丽丽欲言又止。
＂丽丽，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问。
丽丽笑了笑：＂还好。大学毕业后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两年前认识了小宇的父亲，去年结婚。＂
＂他人呢？＂
＂出差了，下周才回来。＂丽丽说，＂他很想见您。＂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怀中的小婴儿：＂他有你小时候的眉眼。＂
丽丽轻声笑了：＂真的吗？我倒觉得他像他爸爸。＂
我们就这样闲聊着，仿佛中间的十八年不存在一般。
但我知道，那道鸿沟依然在那里，只是暂时被掩盖了。
＂爸。＂丽丽突然认真起来，＂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我把孩子轻轻放回她怀里：＂什么话？＂
丽丽从床头柜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我一直想给您看的东西。＂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泛黄的亲子鉴定报告。
当我看清上面的日期和结果时，手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份报告日期是在我和她母亲离婚前三个月，而结果赫然写着：＂排除亲子关系＂。
我抬起头，目光如冰：＂十八年了，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们真的不是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