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了那座熟悉的半山别墅。
这里的每一块瓷砖,每一盏灯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如今,院子里的蔷薇花全被铲平了,种上了名贵的黑郁金香。
那是宋时雪最喜欢的花。
客厅里,那幅我画了三个月的全家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宋时雪巨幅的个人写真。
照片上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高定长裙,笑得温婉动人,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傅时宴拎着女儿进门时,宋时雪正坐在沙发上修剪花枝。
看到脏兮兮的女儿,她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但转瞬即逝。
她放下剪刀,一脸惊讶地迎上来。
“时宴,这孩子是……?”
傅时宴把女儿往地毯上一丢,冷哼道:
“徐栀栀的女儿。”
“不知道在哪学的这一套,为了骗钱,把孩子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宋时雪捂着嘴,眼眶瞬间红了。
“天呐,姐姐怎么能这么狠心?”
“就算再缺钱,也不能利用孩子啊。”
她蹲下身,想去拉女儿的手。
女儿像是看到了什么怪兽,猛地缩回手,身子不住地发抖。
她记得这个阿姨。
四年前,就是这个阿姨带着一群人冲进家里,把刚做完化疗的我拖了出去。
也是她,当着女儿的面,踩碎了傅时宴送我的手机。
“别怕,阿姨给你拿好吃的。”
宋时雪转身从茶几上拿了一块精致的马卡龙,递到女儿面前。
女儿饿极了。
他看着那块彩色的点心,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伸出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马卡龙时,宋时雪突然手一松。
马卡龙掉在了地上,滚到了一旁那只波斯猫的脚边。
波斯猫低头嗅了嗅,嫌弃地走开了。
宋时雪故作惊讶:“哎呀,手滑了。”
“没关系,地上有地毯,不脏的。”
她笑盈盈地看着女儿。
“吃吧!”
我飘在半空,气得浑身发抖。
我想冲上去撕烂她那张伪善的脸,想把那块马卡龙塞进她嘴里。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女儿看着地上的点心,那是猫都不吃的东西。
可她太饿了。
胃里的绞痛让她直不起腰。
她颤抖着伸出手,捡起了那块沾了猫毛的马卡龙,塞进嘴里。
“好吃吗?”
宋时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一条狗。
女儿含着泪点头:“……谢谢阿姨。”
傅时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头皱了皱。
但他却没有阻止,反而冷笑了一声。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当初分手时,你妈要走了我那么多钱,现在装这副凄惨样,给谁看啊!”
“徐栀栀把你教得真是好啊。”
他转身上楼,丢下一句话:
“给她洗干净,别弄脏了我的地毯。”
傅时宴一走,宋时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嫌恶地踢了一脚女儿:“跟我来吧!”
浴室里,水汽氤氲。
宋时雪拧开水龙头,把水温调到最高。
滚烫的热水兜头淋下。
“啊——!”
女儿惨叫一声,本能地想逃。
宋时雪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拿起刷马桶的清洁刷,狠狠地搓在她稚嫩的皮肤上。
“跑什么?不洗干净怎么见人?”
“你妈贱,你也是个小贱东西!”
“搓干净!给我搓掉这层贱皮!”
刷子刮破了女儿的皮肤,热水淋在她的伤口上,疼得钻心。
女儿哭得嗓子都哑了,拼命拍打着浴室的门。
“妈妈!救命!好烫!”
“我要找妈妈!我不洗了……”
我在旁边拼命地吹着冷水阀,想让水温降下来。
可那水龙头的把手纹丝不动。
我绝望地看着女儿的皮肤被烫得通红,看着她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疤再次裂开。
那是我们租住在平房里时,因为冬天屋子没有暖气太冷,留下的冻疮。
宋时雪一边搓,一边凑到女儿耳边,恶毒的低语:
“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你爸爸讨厌你,就像讨厌你那个骗子妈妈一样。”
“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不来救你吗?”
“因为她拿着钱跑了,她不要你了,你就是个累赘!”
“不!妈妈没有跑!”
女儿虽然疼得发抖,却还在反驳。
“妈妈在盒子里!她一直在保护我!”
宋时雪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了女儿随手放在洗手台上的那个铁盒上。
那是女儿死活不肯撒手的宝贝。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在盒子里?”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藏了什么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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