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江绵绵迫不及待发出邀请。
“小鱼姐姐,下周一是我和陆氏集团大少爷的订婚宴。”
“你可一定要来哦,我把捧花留给你。”
红底金漆的请柬,极尽奢华 。
我看着上面的名字,突然觉得挺好笑的。
陆氏大少爷陆一铭,是六年前谢津安从一众贵门里给我精挑细选的丈夫。
江绵绵偷了我的名,偷了我的利,现在连男人也偷到手了。
眼底的得意和挑衅就差戳到我脸上了,
我果断拒绝,
“那天我有事,就不去了。”
谢津安蹙眉,语气无奈,“小鱼,你不用这样,就算你现在身份尴尬,哥哥也会尽可能帮你挑一门好的婚事,陆家那样的豪门够不上,还有一些过得去的门户,肯定比你现在要好百倍。绵绵也是好意,她还特意给你留了伴娘的名额。”
江绵绵一脸委屈,“小鱼姐姐,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六年前的事?”
“你怪我就算了,但你真的误会哥哥了,他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要不然就你偷孩子的事,现在还在吃牢饭呢。”
我真心诚意地点点头,
“那感谢谢总没有赶尽杀绝之恩 。”
“如果后悔了,可以再考虑把我送进去的。”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两人终于闭嘴。
我靠着椅背,目光有些失焦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年我到底太年轻,一个是我至亲的哥哥,一个是我视作亲妹妹的女孩。
我无法接受掏心挖肺的两人联手背刺,尤其在得知,哥哥将给我筹备的第一次大型画展送给了江绵绵之后。
极端的愤懑和委屈到达了巅峰。
我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溜进画展。
看到的是我送给哥哥的“血脉”被一分为二,碎裂在地 。
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哪怕被污蔑背叛,我也一直希望,我日夜用心哺育出的孩子依然能够发光发热。
可我错了。
在江绵绵手中,他们作为刀更趁手。
灯光骤亮时,一群人冲进来将我按在了地上 。
口罩外套被扒掉,江绵绵泣不成声,“小鱼姐姐,你得不到就要毁掉我的心血吗?”
我恨红了眼,却无力到极点,
嘶哑的声音里满是血沫,
“为什么江绵绵?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一份文件忽的砸在我眼前 。
我盯着上面加黑加粗的‘亲属关系断绝书’。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哥哥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签字,或报警,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看着他,
笑了,笑出了满眼的泪。
签下字狼狈离开时,有人突然惊呼,五岁的孩子不见了。
我被当场控制住,
半个小时后,捆绑住手脚的孩子在洗手间被找到。
指认是我用一颗棒棒糖将他骗过去。
失控的孩子妈妈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不肯罢休地要砍掉我一双手。
我流了满地血,江绵绵终于站出来,一脸为难,“小鱼姐姐,原来人贩子也会遗传啊,你真的太不应该了,这次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我红着眼看向哥哥 。
看向这个说给我家,为我遮风挡雨,不会让我受一点点伤害的男人。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眼里的厌恶像在看什么脏到极点的东西,
“你果然是他的女儿 ,骨子里留着同样肮脏的血。”
“我真后悔,把你带回谢家 。”
我突然就觉得,我应该死在十四岁的小山村,死在他回来找我的那天。
被压着砍下的双手丢进了野狗堆。
我像个行尸走肉晕倒路边被送医后,小死了一回。
有好心人给我输了血,
活下来后,我不得不认清了一些事,也坦然接受了现实。
车到了火锅店门口,江绵绵跑去调料,
谢津安坐在我对面,烟气模糊了他的脸,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哽咽,“小鱼,对不起,六年前的事哥哥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后来我去医院找过……”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看向屏幕上弹出的‘哥哥’两字。
笑着接了起来。
“对呢,我在火锅店,你们过来吧。”
又闲聊了两句,等我挂断时,才发现眼前的两人都愣在原地 。
谢津安的声音有些发紧,“小鱼,你在和谁打电话?”
我大方承认,“我哥哥。”
无视他骤然惨白的脸,我拿出一张简素大方的请柬推了过去,
“还有,下周一是真的有事,我结婚。”
顿了顿,我抬眸看向江绵绵 ,笑了,
“赶巧,我老公是陆氏继承人,陆一铭的小叔陆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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