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枝一股火气涌上胸口,脑海里浮现出网上那句“少反省自己多指责别人。”
她也双手抱在胸口,跟胡芳做着一样的姿势嘲笑她。
“跟你有关系吗,管好自己的未婚夫吧胡芳。”
胡芳一听就应激了,宝贝似的捂紧内兜的照片。
她指着李枝质问,“你什么意思肥婆,你难道跟我......跟我未婚夫......”
“就是你要守活寡的意思。”
李枝索性豁出去了,直接透露了胡芳未婚夫的结局。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那一套,她通通不要遵守。
嘴巴舒服乳腺通畅,这才要紧。
“死肥猪你敢咒我,你才守活寡,你今晚就要守活寡......”
李枝轻松的叉腰,“有些人呐,一听守活寡就应激,殊不知我根本不在乎。”
胡芳气得结巴了,“你!你、你......”
李枝抱着胳膊凑近胡芳,笑得春风满面,“怎么啦胡同志,你不会真应激了吧?”
李枝这话一出,沈寒时的脸色变了两分。
“啊!”胡芳真想过去撕了李枝的嘴巴,可惜沈寒时在这她不敢太造次。
她只好压抑着怒火打嘴炮,手指却像九阴白骨爪一样在扣空气泄愤。
她的声音又尖又大,吵得李枝耳膜都要破了。
沈寒时站这儿被当成透明墙壁了,浓眉蹙成了一横。
李枝从沈寒时后面探出头来,佯装自己背靠兵王,底气十足。
沈寒时却忽然一个扭头,眼尾上挑着呵斥李枝,“回去!”
他看李枝的眼神像刀锋一样锐利,语气是训练新兵时的刺耳短促音调。
沈寒时这冰冷的回应让李枝一下泄了气,她又丢脸了。
这显得好像是她李枝先惹事的一样。
意外穿越到这个年代,自己还受了伤。
“走!”沈寒时接着命令李枝。
被这样严厉地吼,李枝的泪水情不自禁地聚集在了眼眶。
沈寒时比她军训时的冷面教官还要凶。
李枝的眼泪在粉红的杏眼里打转。
她委屈地控诉他,“你这么凶干嘛......”
沈寒时看着李枝发红的杏眼,“杏子红熟满枝头”
他脑海里下意识就冒出这句古诗。
五官本就精致,只是稍胖些,不惊艳了。
她曾经凶恶猖狂的性格忽然一柔,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一双杏子眼流了泪,像湖面泛起涟漪,又似岸边桃花落下。
沈寒时腹诽:我太凶了吗?
随后,沈寒时凤眼不自觉地垂下,嘴巴也微张着,“我......”
李枝这憋着眼泪的模样,居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李枝见他又要张嘴,不愿再听他发号施令。
于是她先发制人,无视旁边看戏的胡芳,快步进到巷子深处......
沈寒时居高往下地看着远处圆润的背影。
他忽然望向月亮叹了口气。
这是1976年的西南军区家属院。
沈寒时这院子满园绿荫,围墙是部队统一的栅栏。
院子里两户联排平方,带一个私人小院。
到沈营长家的时候,她眼泪已经风干了。
跨过栅栏穿过院子,她把牙刷牙膏放回自己卧室后又出来。
额头的血和小腿,她都抹了口水止血。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擦洗刚才弄脏的衣服裤子,她受不了脏。
那个好像有洁癖的沈营长,恐怕更受不了她脏。
李枝蹲在台阶上拿木刷子“嚓嚓嚓”地搓着。
一抬头,她看见院子东南角落的一个大木盆,太好了,可以用这木盆来洗澡。
正高兴以后可以经常洗澡了,忽然,她肚子咕咕叫了。
好饿,没吃晚饭。
她就这么忍着,全当减肥了......
月光太亮了,照得整个小院白乎乎的。
粗黑的麻花辫随着她刷衣服的动作一甩一甩,原主的发量倒是比自己多。
月光下的青砖院子很静,只听得见隔壁团长家娃娃的哭闹声。
李枝看黄丽萍这本小说上写过,沈寒时隔壁的邹团长被戴了绿帽子,媳妇是在他外调时怀的孕。
所以这哭闹的半大男娃。
额,估计不是邹团长亲生的。
李枝无语,不明白那个黄丽萍为啥要写这么狗血的小说。
硬硬的毛刷子“嚓嚓嚓”清洁着衣服裤子,这刺耳的声音让她脑袋更清醒。
沈寒时回来了。
他见李枝还知道洗洗衣服,拧着的剑眉稍微松了些。
他走到院子中间,冷着脸扔过来两瓶创伤药。
李枝生怕药掉到地上,便忍着腿麻快速地站起来去接,踉跄得差点崴脚。
沈寒时看着眼前狼狈的女人,把手背在背后,看不出一点表情。
李枝盯着手里两瓶药,不知是欣慰还是挫败,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寒时略过她的眼泪目视着前方说,“以后绕开她们,明早7点半去炊事班报到。”
炊事班报到?
书里写的炮灰李枝正好是个厨子,在农村“丧事喜事一条龙”干活儿。
看来原主来随军是要上班的,应该是奔着这份编制经验来的。
原来如此,有个活儿干也好。
李枝理明白后点点下巴,“好的。”
但她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试探性地问沈寒时,
“你......你一开始就在巷子看我?”
沈寒时的帽檐压得很低,没有回话就进了婚房旁边的西屋。
“嘭”地一声,沈寒时关上了西屋门。
李枝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看着自己被欺负,没有出面来阻止。
知道她流血受伤,都没有来维护她。
果然她明面上是沈寒时的新婚妻子,其实是设计骗彩礼的胖媳妇。
他和她的关系,就是这两瓶创伤药的程度。
而且心里想着那个竹马陈国沈。
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强嫁过来,给两瓶药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爷爷说过这沈寒时是个营长,时年26岁,结婚第二年秋天出任务死了。
新婚妻子到底叫什么,爷爷没说过。
反正目前这情况,和自己同名“李枝”,还长得一样就是了。
“呼~”
摔脏的衣服裤子刷完了,她回屋换了身干净的,随后出来把脏衣服搭在院子晾衣绳上。
胡芳未婚夫家。
胡芳的未婚夫叫文书,面向狡猾。
这一晚,他家里进了个神秘人。
过了一个小时后,文书笑眯眯地送了这神秘人出来。
神秘人挥别,“文同志,明天你就等好消息吧。”
沈家。
树枝随风摇曳,此刻虫鸣。
李枝去厨房烧了一小壶水,找了双凉拖打算洗个脸和脚。
洗澡今天是不能了,就一盆水让她用得扣扣搜搜的。
她拍打着肉乎乎的脸,脚上的皮肤被风吹得紧绷绷的。
“啪——”水倒在亮白的院坝里,像给月光的影子洒了一层霜。
她蹲太久,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现在正值秋天,天凉风寒。
她用头顶开堂屋布帘,悻悻地进到堂屋卧室。
成过亲的屋子叫做堂屋,看现在这情况,以后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住。
她住堂屋,沈寒时住西屋,同院不同房。
她挽着裤腿,“嘎吱”一下坐到炕床上。
处于封闭的环境下,人容易深想。
今晚该如何入睡呢。
西屋里。
沈寒时松一样地挺着宽肩,在书桌上写东西。
书桌下,他腿上还放着一个大石头,用做来负重训练。
“吱——嘭!”
沈寒时听见李枝屋里传来巨大的声响。
“不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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