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那件旧衣袖口被人耻笑后,京城的风尚就变了天》 精选章节 在线阅读
我穿进了一本宅斗文,成了里面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嫡女傅云舟。我的二婶,
是典型的恶毒女配她妈,一心想让她的宝贝女儿、本书女主傅宝络,
踩着我当上京城第一才女。家宴上,她当众发难,讥讽我的绣工陈旧老土。
我只是抬了抬手腕,露出我的袖口。告诉她,这叫“双面三异绣”,前朝贡品,早已失传。
她想用京城最时兴的“蝶恋花”压我一头。我反手复原了唐时的“蹙金绣”,
晃瞎所有人的眼。她想联合绣庄垄断市场,断我财路。我直接拿出宋代的“缂丝”技术,
让宫里的贵人亲自上门求我一件作品。二婶和堂妹的每一次算计,在我眼里都像是一场笑话。
因为我知道她们的每一个结局,也知道这国公府的荣华富贵,根本不堪一击。我不想斗,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搞我的古代纺织复原事业,赚够钱就跑路。可她们总是不长眼,
非要把脸伸过来让我打。那没办法了,就让她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历史的降维打击。
1.陈旧的袖口国公府的家宴,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说白了,就是老太太想儿孙了,
把各房都叫到跟前来,热闹热闹。但我知道,这种热闹底下,藏着什么。尤其是对我来说。
我叫傅云舟,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听着风光,其实是个万人嫌。亲爹战死,亲娘早逝,
我被养在老太太院里,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在府里下人眼里,我就是个没爹没娘,
只能靠祖母一点怜悯过活的孤女。“云舟,来,坐到祖母身边来。”老太太朝我招手,
声音一如既往地慈祥。我顺从地走过去,在她下首坐好。眼角的余光,
瞥见了二婶王氏和她女儿傅宝络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讥讽。我懂。在她们眼里,
我就是个只会讨好老太太的闷葫芦。尤其是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秋香色的襦裙,
样式是三年前的,料子倒是好料子,但颜色素净,在满堂的锦绣华服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我穿进这本书里,给自己定下的人设。不争不抢,人淡如菊。因为我知道,
这本书的女主角,是傅宝络。而我,傅云舟,是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下场是被人陷害,
清白尽毁,一尺白绫吊死在自己屋里。我不想死。
我还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缂丝和顾绣到底有多精妙。所以,我得低调。菜过三巡,酒过半酣。
戏肉来了。二婶王氏放下象牙箸,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笑盈盈地看向我。“云舟啊,
你这孩子就是太俭省了。瞧瞧你这身衣裳,都旧了。女孩子家,还是要打扮得鲜亮些才好。
”她一开口,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我垂下眼,声音很轻。
“谢二婶教诲,云舟记下了。”不反驳,不争辩。一个合格的炮灰,就该有炮灰的自觉。
可王氏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袖口上。“尤其是这绣活,
哎呀……”她夸张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惋惜”。“姐姐的针法是极好的,只是这花样,
确实是有些过时了。如今京城里时兴的,都是苏绣大家李师傅新出的‘百蝶穿花’图样,
讲究个灵动富丽。”傅宝络柔声细语地接上了话,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抬起自己的手腕。
她的袖口上,一只用金银线绣成的蝴蝶栩栩如生,翅膀上的鳞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确实漂亮,也确实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一时间,桌上的几位夫人**都凑过去看,
赞不ajp口。王氏脸上的得意更浓了。她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古董。“云舟,
不是二婶说你。你整日闷在屋里研究那些老掉牙的古籍绣谱,有什么用呢?这女儿家的手艺,
也得跟上时兴的款式才行。不然啊,将来嫁到夫家,可是要被人笑话的。”这话就诛心了。
直接把我的爱好,贬低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咒我将来嫁人被笑话。老太太的脸色沉了沉,
刚要开口。我却抢先一步,抬起了头。我看着王氏,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轻轻地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拉了寸许。露出了我的袖口。我的袖口上,也绣着花。
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牡丹凤凰,只是一枝小小的、含苞待放的梅花。用的线,
是最普通的青色丝线,颜色寡淡。在傅宝络那只金光闪闪的蝴蝶面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傅宝络第一个笑了出来,又很快忍住,低下头。王氏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你看,
这……”“二婶。”我打断了她,声音依旧很轻,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楚。
“您说我的针法陈旧。”我慢慢地,把手腕翻了过来。将袖口的内里,展示给众人看。
袖口的内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个线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内里也有一枝梅花。
姿态、大小,和外面那一枝一模一样。但颜色,却是淡雅的粉色。满堂皆静。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双面绣?”三婶是个懂行的,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不止。
”我摇了摇头,看向已经呆住的王氏和傅宝络。“这叫‘双面三异绣’。”“一面青梅,
一面粉梅,此为‘异色’。”我伸出手指,轻轻捻起那朵青梅的一片花瓣。
“针脚藏于丝理之内,两面皆平整无痕,此为‘异针’。”最后,我将袖口凑近烛火。
“所用丝线,乃是以七种不同深浅的青色丝线捻成一股,光影之下,色泽变幻,宛若活物,
此为‘异光’。”我柔声解释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王氏母女的脸上。
“此乃前朝宫廷绣法,失传已有百年。”“云舟不才,前些日子翻看古籍,侥幸复原了一二。
”“至于二婶说的时兴款式……”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宝络妹妹这只蝴蝶,
用了七种线,十二种针法,绣面浮于锦缎之上,华丽有余,韵味不足。入门级的绣娘,
费些功夫,也能做得。”“而我这枝梅花,用了二十八种线,七十二种针法,
绣理融于锦缎之内,两面观之,皆是画境。”我顿了顿,收回手腕,将袖口拢好,
重新恢复了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在云舟看来,所谓时兴,不过是过眼云烟。
”“而真正的技艺,足以跨越时间,碾压一切流行。”整个花厅,落针可闻。王氏的脸,
一阵红,一阵白。傅宝络那只金贵的“蝴蝶”,此刻像是被人扯掉了翅膀,尴尬地停在半空。
老太太的眼里,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意。她没说话,只是夹了一块我最爱吃的芙蓉糕,
放进我的碗里。我知道,从今天起,国公府里再也不会有人觉得,
我傅云舟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的针,不只会绣花。还会扎人。
2.金线蝴蝶的陷阱家宴那晚之后,我清静了好几天。二婶王氏没再来找茬,傅宝络见了我,
也是绕道走。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也从过去的怜悯,变成了敬畏。我乐得清闲,
一头扎进我的小绣房,继续研究我的古籍。对我来说,复原这些失传的技艺,不仅仅是兴趣。
更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我知道国公府看着风光,内里早就空了。不出五年,
就会因为卷入夺嫡之争,被抄家灭族。我必须在这五年内,攒够足够的钱,
给自己置办一条后路。这天下午,我正在尝试复原一种叫“剪绒绣”的技ye。
丫鬟碧桃端着一碗燕窝羹走进来。“**,歇会儿吧,老夫人让人送来的。
”我放下手里的绷子,接过燕窝羹,小口喝着。碧桃在我身边小声嘀咕:“**,
您是没瞧见,这几日二夫人和二**的脸色,跟锅底似的。”我笑了笑,没说话。
王氏那种人,睚眦必报。她不来找我,只说明她在憋一个更大的坏。果然,又过了两天,
府里传出一个消息。再过一个月,是宫里德妃娘娘的生辰。德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
她的生辰宴,是整个京城勋贵圈的头等大事。而京城最大的绣庄“锦绣阁”,放出话来,
要为德妃娘娘寻一件独一无二的寿礼。若谁家的作品被选中,不仅能得到一千两黄金的赏赐,
更能名扬京城,甚至得到德妃娘娘的青睐。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的名媛贵女都疯了。
这可比什么诗会花会,更能抬高身价。碧桃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我时,
我正在给一幅屏风收尾。“**,您说……二**是不是也要参加?”“肯定要参加。
”我头也不抬地回答。王氏把傅宝络当成未来的太子妃培养,这种能出风头的机会,
她怎么可能放过。而且,我猜,她还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大**,大**!”说曹操,
曹操就到。傅宝络的贴身丫鬟,满脸堆笑地跑了进来。“我们家**请您过去一趟,
说是有要事相商。”我放下针线,跟着她去了傅宝络的“缀锦楼”。一进门,
就闻到一股甜腻的熏香。王氏和傅宝络都在,看见我,两人脸上都挤出了热情的笑容。
那笑容,假的让我牙酸。“云舟来了,快坐。”王氏拉着我的手,亲热得像是亲生母女。
“宝络,快把你准备的好东西,拿出来给你姐姐瞧瞧。”傅宝络捧出一个锦盒,
在我面前打开。锦盒里,是一团团流光溢彩的丝线。最显眼的,是几团纯金捻成的金线。
“姐姐,你看。”傅宝络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这是我爹爹特意托人从江南寻来的‘捻金线’,说是用来绣凤最好不过。
我想参加锦绣阁的选礼,为德妃娘娘绣一幅‘百鸟朝凤图’。只是……我这手艺,
到底不如姐姐精湛。想请姐姐,帮我指点一二。”我看着那几团金线,心里冷笑。
这是“捻金线”没错,但里面掺了铜。用这种线上绣,绣出来的凤凰,初看金光闪闪,
华丽无比。但不出半个月,掺了铜的地方就会发黑,变得斑驳不堪。到时候,
献上寿礼的傅宝络,就是犯了“欺君之罪”。轻则家族蒙羞,重则掉脑袋。好一招毒计。
她们算准了我痴迷绣艺,见到这种稀罕材料,一定会动心。只要我上手摸了,
或者开口指点了。将来东窗事发,我就脱不了干系。王氏甚至可以说,
这幅图是在我的“指点”下完成的。到时候,黑锅就得我来背。“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傅宝络摇了摇我的胳膊。“你不是最喜欢研究这些古法针线吗?这捻金线,可是古法呢。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纯真无害”的脸。心里叹了口气。你说你惹**嘛呢。
我本来只想当个小透明,等风头过了就跑路。既然你非要把脸伸过来,那我只好不客气了。
我伸出手,却没有碰那金线。而是从锦盒里,拈起了一根最不起眼的、灰扑扑的丝线。
那丝线,混在一堆五彩丝线里,毫不起眼。“妹妹这‘百鸟朝凤图’,想法是好的。
”我把那根灰色的丝线,放在指尖捻了捻。“只是这凤,乃是百鸟之王,神圣无比。
通体用金线,未免有些……俗气了。”傅宝络的脸僵了一下。我没理她,继续说。
“古籍有载,凤之羽,非凡羽。有一种绣法,名为‘蹙金绣’。”“不用金线,
只用寻常丝线。但绣成之后,能于无光处,自生华光,宛若月下流金。”“其关键,
不在于线,而在于针。”我看向王氏,她显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二婶,妹妹。你们可知,
有一种蚕,名为‘天蚕’?”两人茫然地摇头。“天蚕所吐之丝,坚韧无比,细如毫发,
色如霜雪。用天蚕丝为底,以普通丝线在其上走针,利用丝线本身的光泽和针脚的疏密,
就能造出流金溢彩的效果。这,才是真正的贵气。”我说着,把我指尖那根灰色的丝线,
递到傅宝络眼前。“比如这根线,看似是灰色。但在天蚕丝的衬托下,它能绣出银月的清辉。
”傅宝络看着那根平平无奇的灰色丝线,眼神里全是怀疑。王氏更是嗤笑一声。“云舟,
你又在说那些没人听得懂的胡话了。放着金线不用,去用什么灰线,
你当锦绣阁的掌柜和宫里的娘娘,都跟你一样,爱那些老古董吗?”“是啊,姐姐。
”傅宝附和道,“你的手艺是好,可想法……未免太古板了些。
如今大家都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富贵,谁会去研究你说的什么光不光的。”我收回手,笑了。
“既然妹妹觉得我古板,那就算了。这‘百鸟朝凤图’,我才疏学浅,怕是也指点不了什么。
”我站起身,准备告辞。“姐姐别走啊!”傅宝络急了。我的反应,
完全不在她们的预料之内。她们以为我会对那金线爱不释手,或者对她们的计划感恩戴德。
没想到我根本不接招,还把她们引以为傲的金线贬得一文不值。“姐姐,
你是不是……还在生家宴那晚的气?”傅宝络做出委屈的样子。“没关系的,你若是肯帮我,
这金线……我分你一半!”我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傻子。“妹妹,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金线,
我用不上。”我顿了顿,补上最后一刀。“而且,恕我直言。这金线成色不纯,里面掺了铜。
绣的时候,恐怕还会断线。妹妹用的时候,可要小心了。”说完,
我不再看她们瞬间惨白的脸色,转身就走。回到我自己的院子,碧桃一脸解气。“**,
您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她们堵得说不出话来。”我摇摇头,坐回我的绣绷前。
“这只是开始。”王氏和傅宝络不会善罢甘休。她们的“百鸟朝凤图”,肯定还是要绣的。
到时候,她们会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而我,也该准备我自己的“寿礼”了。
那价值一千两黄金的赏赐,我傅云舟,要定了。这可是我的第一笔跑路资金。
3.一场豪赌接下来的半个月,缀锦楼那边果然消停了。我听说,
傅宝络为了绣那幅“百鸟朝凤图”,请了京城最好的绣娘来帮忙。三五个绣娘,日夜赶工,
场面搞得很大。王氏更是逢人就说,她家宝络的绣品,将来必定是惊艳全场,冠绝京华。
我这边,依旧关着门,谁也不见。碧桃有些着急。“**,您到底要绣什么呀?再不开始,
就来不及了。”锦绣阁收稿的日子,只剩下十天了。我笑了笑,从一个上了锁的楠木盒子里,
取出一卷画轴。在桌上缓缓展开。画上,不是什么富贵的牡丹,也不是什么吉祥的凤凰。
而是一片星空。深蓝色的夜幕,缀满了亿万星辰,一条银河横贯其上,璀璨夺目。这幅图,
我叫它《星河》。是我根据前世看到的一张哈勃望远镜拍摄的银河照片,自己画出来的。
碧桃看呆了。“**……这,这是什么?好美啊……”“这,就是我要绣的东西。”我说。
“去,把我准备好的那些东西,都拿来。”碧桃依言,从库房里搬出好几个箱子。
里面没有一根金线银线,也没有什么五彩丝线。而是一堆……看起来像垃圾的东西。
磨碎的珍珠粉、贝壳粉,碾成末的萤石,还有一些透明的、像是鱼胶一样的东西。“**,
这些是……”“这些,就是我的‘线’。”我接下来要做的,
才是真正对这个时代的降维打击。我要复原的,
是一种已经失传了近五百年的技法——“点翠”。不,比点翠更古老,也更玄妙。
古籍里称之为——“引光绣”。寻常刺绣,是靠丝线本身的光泽。而“引光绣”,
是把能发光的材质,融入丝线,再通过特殊的针法,让绣品本身,成为一个光源。那片星空,
我要让它,真的亮起来。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一千两黄金到手,我的跑路计划成功一半。
赌输了……也没关系。反正国公府这艘破船,迟早要沉。接下来的十天,
我把自己彻底锁在了绣房里。我将珍珠粉、萤石粉,用特制的鱼胶调和,浸染天蚕丝。
这个过程,对温度和湿度的要求,极为苛刻。差一丝一毫,丝线就会报废。我失败了无数次,
手指被胶水粘得又红又肿。碧桃看得心疼,劝我放弃。我只是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终于,在第九天的深夜,我成功了。我得到了一团在黑暗中,
会发出幽幽蓝光的丝线。虽然光芒微弱,但足够了。收稿的最后一天,我才开始动针。
我绣得很快。因为《星河》图的构图,看似复杂,实则极简。没有繁复的花鸟,
没有精细的人物。就是纯粹的点、线、面。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光点”,
以最精准的方式,钉在画布上。当最后一针落下,天已经亮了。我看着眼前的绣品,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表面看,它就是一幅深蓝色的布,上面用白线和淡蓝色的线,
点缀了一些杂乱的点。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碧桃看着这幅“成品”,一脸的欲哭无泪。
“**……我们就……拿这个去?”我点点头。“就拿这个去。
”我让人把绣品用最普通的油布包好,连个锦盒都没用。然后,坐上马车,去了锦绣阁。
锦绣阁今天,是人山人海。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了。每个人都捧着精致的锦盒,
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前呼后拥。我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裳,只带了碧桃一个人,
挤在人群里,毫不起眼。傅宝络也来了。她今天打扮得花团锦簇,被一群**围在中间,
众星捧月一般。她手里的锦盒,是紫檀木的,上面还镶着宝石。看来王氏为了今天,
是下了血本。她看见了我,和手里那个寒酸的油布包。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她走到我面前,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姐姐,你也来了?你绣了什么好东西,
怎么包得这般……朴素?”周围的**们,都捂着嘴笑了起来。“傅大**一向节俭,
与我等不同。”“是啊是啊,说不定里面是绝世珍品,怕人觊觎呢。”这些话,明着是捧,
暗着是踩。我没理她们。这时候,锦绣阁的管事出来了,开始挨个收件,登记造册。
轮到傅宝络时,她优雅地打开锦盒。一幅金光灿烂的“百鸟朝凤图”展现在众人面前。顿时,
引来一片惊叹。那幅图,确实华丽。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金光闪闪。虽然我看得出,
为了赶工,很多细节处理得相当粗糙。而且那金线,已经有了氧化的迹象,光泽有些发暗。
但在外人看来,这已经是一等一的佳作了。傅宝络的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骄傲。轮到我了。
我把手里的油布包递过去。管事皱了皱眉,显然也没把我当回事。他随手解开油布包,
露出里面那幅深蓝色的、布满了白色斑点的绣品。周围的哄笑声,再也忍不住了。
“这是什么?夜空图?也太简单了吧。”“不,这怕不是不小心打翻了针线笸箩,
针脚都乱了。”傅宝络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这……真是别出心裁。”管事的脸上,
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草草地登记了“傅云舟,绣品一幅”,就要把我的东西扔到一边。
“等等。”我开口了。“管事,我这幅绣品,有个名字,叫《星河》。”“而且,
看这幅绣品,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看。”我指了指锦绣阁内堂。“要看,得去没光的地方看。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去没光的地方看?这是什么道理?绣品不就是要在光下,
才看得出精妙吗?管事觉得我是在胡搅蛮缠,刚要发火。一个声音,从内堂传了出来。
“让她进来。”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
是锦绣阁的少东家,谢子瑜。也是……这本书里,为数不多的,没被傅宝络迷住,
最后还混得不错的男配。谢子瑜的目光,落在我那幅平平无奇的绣品上。眼神里,
带着一丝探究。“你说,你的绣品,要在暗处看?”我点点头。“没错。”他笑了。
“有意思。”“那就,去暗室吧。”他转身,对那个老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李公公,一同移步。”李公公?宫里的人?我心里一动。周围的人,也都炸开了锅。
没想到,宫里竟然派了人来,亲自监督选礼。这下,事情变得更有趣了。傅宝络的脸色,
微微变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眼神里的骄傲,又回来了。在绝对的华丽面前,
任何旁门左道,都是笑话。她不信,我这一块破布,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我抱着我的“破布”,跟着谢子瑜和李公公,走进了锦绣阁的暗室。
傅宝络和几个好事的**,也跟了进来。暗室的门,缓缓关上。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4.会发光的星河暗室里,伸手不见五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寂静中,
只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声音。傅宝络大概觉得我是在故弄玄虚,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
就在这时,变化发生了。我手中的那幅绣品,开始发出微光。先是几个零星的亮点,
像是鬼火。然后,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深蓝色的幕布上,仿佛被撒上了一把碎钻。
一条由无数光点汇聚成的璀璨光带,横贯其中,缓缓流动。那不是死物。那是活的,
是真正在呼吸的,一条银河。“天呐……”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惊叹。
整个暗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种,
超越了凡俗认知的美。不是金银堆砌的富贵,不是五彩描绘的绮丽。
而是一种来自宇宙深处的、浩瀚而神秘的壮美。仿佛他们不是站在一间小小的暗室里,
而是站在了九天之上,俯瞰着整片星穹。“这……这是如何做到的?”李公公的声音,
带着一丝颤抖。他是在宫里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人,可眼前的景象,显然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谢子瑜快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他想伸手去触摸那片星河,
又在半空中停住,怕惊扰了这片梦境。“姑娘,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引光绣。
”我替他说了出来。“以天蚕丝为底,浸染珠光、萤石之粉,
再以‘锁光针’将光芒锁于丝理之内。”“遇暗则明,遇光则隐。”我的声音,
在寂静的暗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此绣法,源自前朝,已失传五百年。”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片会发光的星河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公公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国公府大**,傅云舟……”他一字一顿地念出我的名字。“咱家,记住你了。
”暗室的门,被打开了。光线涌了进来。我手中的《星河》,
瞬间又变回了那幅平平无奇的“破布”。仿佛刚才那片璀璨的星空,只是一场幻觉。
但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他们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怪物。尤其是傅宝络。她的脸,
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死灰。她引以为傲的“百鸟朝凤图”,在我的《星河》面前,
就像是孩童的涂鸦,庸俗,可笑。她甚至不敢再看自己的作品一眼。谢子瑜走到我面前,
对我深深一揖。“傅**,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这德妃娘娘的寿礼,
非您的《星河》莫属。”“那一千两黄金,稍后便会送到府上。”我点点头,把绣品交给他。
“有劳谢公子。”然后,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经过傅宝络身边时,我停了一下。
我没看她,只是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妹妹,我早就说过。
你那金线,成色不纯。”傅宝络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我不再理她,径直走出了锦绣阁。
回去的路上,碧桃激动得快要哭了。“**,**您太厉害了!一千两黄金!我们发财了!
”**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第一步,成功了。
黄金很快就送到了国公府。整个府里都轰动了。老太太把我叫过去,拉着我的手,看了半天,
最后只说了一句:“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大伯和三叔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热络。
在这个家里,实力,才是最好的通行证。至于二房。王氏把自己关在屋里,
砸了一套她最喜欢的瓷器。傅宝络大病了一场,听说瘦了好几圈。她们想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她们眼里的闷葫芦、土包子,能在一夜之间,名动京城。她们当然想不明白。
她们的眼界,只有这四方宅院,只有京城里那些所谓的“时兴款式”。而我的眼界,
是上下五千年,是那片真正的星辰大海。我没有去探望傅宝络,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
表现出丝毫的得意。我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绣房里。我需要安静。因为我知道,
这仅仅是个开始。德妃的寿礼,让我一举成名。但也让我,从一个不起眼的炮灰,
变成了一个碍眼的存在。接下来,王氏母女的手段,只会更毒,更狠。而且,还有一件事,
让我有些在意。那个李公公。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绣娘。那眼神里,有震惊,
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一种……仿佛在确认什么的审视。这让我有些不安。
我感觉,事情的走向,似乎开始偏离我所知道的“情节”了。这本书,
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5.带血的绣花针名气,是把双刃剑。它给我带来了一千两黄金,
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自从我的《星河》被选为德妃的寿礼后,
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京城里的夫人**们,都想上门求我一幅绣品。
价钱开得一个比一个高。我烦不胜烦,只好对外宣称,说我为了绣《星河》,耗尽了心力,
需要静养,概不见客。老太太也发了话,帮我挡下了所有的应酬。我这才得以喘息。
但府内的暗流,却更加汹涌。王氏和傅宝络虽然病了,但她们的爪牙还在。我发现,
最近总有鬼鬼祟祟的下人,在我院子附近徘徊。我的绣房,门窗也被人动过手脚。
我心里清楚,她们是想偷我的绣稿,或者盗取我的技术。真是天真。“引光绣”的关键,
在于材料的配比和特殊的针法。别说她们偷不走,就算我把绣稿和针法都摆在她们面前,
她们也学不会。但我还是加强了防备。我让碧桃去外面,找了两个看起来老实本分,
但实际上是退役老兵的婆子,来看家护院。我给的月钱,是府里的三倍。钱能通神,
也能买来忠诚。这天夜里,我正在书房整理古籍,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
是低低的呼痛声。我立刻警觉起来。碧桃冲了进来,脸色发白。“**,抓到了一个小贼!
”我跟着她走到院子里。那两个婆子,正把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那人还在挣扎。一个婆子上前,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巾。露出的,是一张我熟悉的脸。
是二房管事的儿子,王平。“说!谁派你来的?”婆子厉声喝问。王平闭着嘴,就是不说话。
我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王平,我认得你。你娘还在二夫人面前当差吧?
”王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二夫人派你来的。”我慢悠悠地说。
“她想要什么?我那幅《星河》的绣稿?还是我调配那些‘颜料’的方子?”王平的头,
埋得更低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东西,她拿不走。再有下次,
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到时候,我不会把你交给府里的管家,我会直接把你,
连同你的主子,一起送到官府去。”“盗窃未来的皇妃贡品,这个罪名,
不知道国公府担不担得起。”王平的身体,开始发抖。我站起身。“放了他。
”两个婆子有些不解,但还是松开了手。王平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碧桃担忧地说:“**,就这么放他走了?太便宜他了。”“不放他走,难道还真送官吗?
”我摇摇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还不是和二房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更重要的是,
我想看看,王氏被我逼到绝路后,还会使出什么招数。我没想到,她的招数,会那么毒。
又过了几天,宫里忽然来人了。还是那个李公公。但他这次来,不是来赏赐的,是来问罪的。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德妃娘娘,出事了。德妃娘娘在自己的生辰宴上,
当众展示了我绣的那幅《星河》。当暗室里星光亮起的那一刻,满座皆惊。德妃龙心大悦。
可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德妃娘娘忽然感到皮肤刺痛,紧接着,脸上和手上,
就起了一片片的红疹,奇痒无比。太医诊断,是中了毒。而毒源,就是我那幅《星河》!
李公公传达皇帝口谕,将我,傅云舟,即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国公府上下,全都吓傻了。
老太太当场就晕了过去。大伯和三叔,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情。只有二房那边,
王氏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傅宝络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我明白了。这,才是她们真正的杀招。偷不到,就毁掉。她们在我送进宫的绣品上,
动了手脚。用一种无色无味,但对皮肤有强烈**的毒粉,洒在了绣品上。这种毒,
不会致命,但足以毁掉一个女人的容貌。对于视美貌如生命的德妃来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我,献上“毒礼”的罪魁祸首,必死无疑。两个禁军上前,拿出锁链,就要锁我。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哭喊求饶。我只是看着李公公,平静地问了一句。“公公,
民女可以看看那幅绣品吗?”李公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他沉默了片刻,
点了点头。“可以。”他身后的小太监,捧着一个锦盒。他打开锦盒,
里面正是我那幅《星河》。从表面看,没有任何异样。我伸出手,想要去拿。
禁军呵斥道:“大胆!毒物也敢碰?”李公公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我将绣品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我抬起头。“公公,这幅绣品,是假的。
”我的话,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愣住了。假的?这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那晚在锦绣阁,
会发光的星河啊。李公公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傅**,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绣品从你手上交出,由锦绣阁少东家亲自护送入宫,中途从未离身,如何会是假的?
”“因为,真的那一幅,在我这里。”我说着,对碧桃使了个眼色。碧桃虽然吓得腿软,
但还是立刻跑回了我的绣房。片刻之后,她也捧着一幅一模一样的《星河》,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两幅《星河》。一模一样的深蓝幕布,一模一样的星点。根本分不出真假。
王氏第一个跳了出来。“一派胡言!你定是早就料到事情会败露,所以仿造了一件,想脱罪!
”我没理她,只是对李公公说。“公公,孰真孰假,一试便知。”“请将这两幅绣品,
都拿到暗室里。”“真品,会发光。而赝品……”我笑了笑。“只会让下毒的人,原形毕露。
”我的镇定,似乎感染了李公公。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咱家就信你一次!”国公府,恰好也有一间用来储藏冰块的暗室。一行人,移步到了暗室。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我,赌的是人心。
我赌王氏她们,仿得出我的形,却仿不出我的魂。更重要的是,我赌她们不知道,
我真正的杀手锏,藏在哪里。不藏在丝线里,不藏在针法里。而是藏在,一根小小的,
带血的绣花针里。6.滴血的认同暗室里,一片死寂。我手里捧着一幅《星河》。
李公公手里,也捧着一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块蓝布上。一息,两息,
三息……时间过得格外缓慢。慢慢地,我手中的那幅绣品,开始亮了起来。幽蓝色的星光,
再次绽放。璀璨的银河,缓缓流淌。美得,依然让人窒息。而李公公手中的那一幅,
毫无反应。在黑暗中,它就是一块死气沉沉的破布。胜负已分。“这……这怎么可能?
”王氏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叫。“不可能!我的……不,那幅绣品,明明也用了一样的料子!
为什么它不亮?”她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李公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射向王氏。
“二夫人,您刚才说什么?”王氏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找补。“我……我是说,
这太奇怪了……”但已经晚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我转过身,面向众人。
手中的《星河》,像一捧流动的月光,照亮了我的脸。“二婶,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你让人仿制了我的《星河》,
买通了宫里的小太监,在送入宫的途中,掉了包。”“然后,在赝品上下毒,陷害德妃,
嫁祸于我。”“一石二鸟,好毒的计策。”“你胡说!”王氏还在嘴硬,“你有何证据?
”“证据?”我笑了。“我的证据,就是这片星光。”我捧起绣品,走到李公公面前。
“公公请看,这赝品,虽然模仿了我的构图,但它用的线,是普通的丝线。而我这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