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新娘》 第6章 在线阅读
9.
竹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炊具厨具细软一应俱全。
原本我还在担心，总不能穿一辈子这件嫁衣，打开竹屋里的柜子，里面居然叠放了许多件颜色厚度具不相同的衣物。
“这也是你变的吗？”我惊叹道。
“对啊，”他过来邀功，“只是我知道的款式不多，都还是从前见过人穿的，变出来的也有限。”
我欣喜极了，正想挑一件换上，却发现只有外衣。
“那个，”我有点不好意思，“你能帮我再变两件肚兜出来吗？”
无尘歪着头，真诚问道，“肚兜是什么?”
……
待到晚上沐浴完，我强顶着红到发烫的脸，拿着肚兜去找他。
“你怎么了？”他急忙跑过来，冰凉的手覆在两颊，解了脸上的热，心里却更躁了。
我将肚兜递给他，“就是这个，你能再变两个出来吗？”
他依言，桌上真的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只是这一件却被他拿走仔细嗅闻，闻完又闻闻我，“这是怎么穿的?好香啊，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我说完谢谢，脸红地捶了他脑袋一下。
他嗷了一声，变作蛇形蜷在墙角，委屈巴巴地望着我。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变得出来。
山里有不少飞禽走兽，荤食并不缺，可蔬菜就少得可怜。
在我日渐蹬鼻子上脸，终于要求想吃些菜的时候，他并未及时答应，第二天回来时，尾巴却卷着各式各样的植物。
“天哪，这也能变吗！”
“用具自然能变，但入嘴的吃食我变不出来，是有违天道轮回的。”
“那，这是哪来的？”我问道。
他摇着尾巴邀功，“村子里的地上，我认不出什么能吃，干脆各样取了点。”
罢了，他大概不知道这些是村民自己种的，山野中的食物都是先到先得各凭本事，哪有什么偷的概念。
10.
于是莫名其妙的，我们就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虽然所谓的女织，只是他捕猎剥下的皮毛扔给我玩罢了。
他不让我耕地，说这不过是他去地里走一圈就能做好的事。
也不让我做饭，说火对生灵而言十分危险，但他的蛇鳞可以防火。
自从到了山上，他日日过得充实，也不忘隔几日带些新鲜物件给我解闷。
不知是福是祸，我也习惯了被人照顾妥帖的感觉。
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我不是河神新娘，我哥娶妻定然也会依靠我嫁人的彩礼，那我的日子大概远不如今日。
忽有一日，我醒来用过早饭也不见他的身影。
我去寻，才发现他一条长蛇凌乱地待在屋后，头搭在屋顶上，尾巴尖却搭在修炼的石台，长长的身子在树杈上打个卷又隐没在树丛中一部分。
他看着精神不高，黑亮的鳞片也失去了光泽，鳞片收不拢似的中间有道白缝。
看到我，他从屋顶上下来想往我怀里拱，我担心得顾不上其它，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怎么了？”
“蓉儿。”过于亲昵的称呼让我忍不住心跳停滞了一下，然后变本加厉地快速跳动起来，可眼前我也顾不上这奇怪的心跳。
他似乎虚弱得神志都有些不清醒，声音听着也有气无力，“唔，没关系，只是我的蜕皮期到了。”
他用头在我身上蹭了蹭，果然翻起了白边。
似乎痒得难受，不停地蹭着想我帮他，一边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让我感觉从脖子以上开始红得冒热气，可他眼下着实难受，我又为这种情绪感到不齿。
“我能怎么帮你？”
“不用，我只是需要去水下待几天。”
我点点头，他见我没有反应，又继续说，“可我放不下你。”
大概人类在他眼里就是很脆弱的生灵。
下河后初来葵水时，因为受了凉，不仅剧痛难忍还发了热。
他将我圈在身体里舔了又舔，尾巴总是忍不住急躁地拍地，意识到后又怕打扰我悄悄收回来。
从那以后，在他眼里我仿佛如同幼崽一样容易受伤。
“我没事，而且这是在山上，有火有食物。你去吧”
他闻言抬起头，又将我从脸到裙摆舔了一遍，说要留下他的味道让附近生灵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