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身旁的仪器正发出规律的嘀嘀声。
护士看我醒了,眼神同情。
低声和同事说:“她好可怜,电梯高坠,老公先救了另一个女的,她怀的孩子没保住,大出血。”
“从入院到现在,她老公一次都没来过......”
我空茫地看着天花板。
小腹的位置,仍有失重感,空荡荡的。
我眨了眨眼,有湿意滑进了鬓角。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可心却那么痛?
没等我缓过情绪,叶璟安就推门进来了。
他看我醒着,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孟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手段了?”
我艰难地转头看他。
“医院给我打电话时,我还觉得奇怪。”
“你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不过是从四楼掉下来,怎么可能昏迷一周?”
“你对我先救妍妍有意见,直说就是了,何必装昏迷来骗我?”
“我先救她,是因为她有幽闭恐惧症,这几天发作起来身边都离不了人,你真的太不懂事了?!”
他冲我大发了一通脾气,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恍惚了许久。
直到门板碰撞的闷响彻底消散在空气里,才缓缓闭上眼。
一滴泪从脸颊划过。
但也仅有一滴泪而已。
那颗曾为他跳动、为他期待、为他疼痛的心。
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死透了。
之后的日子,叶璟安再也没来过。
我将自己转到了海边的一家疗养院。
看着无边无际的蓝色,我总有种回到妈妈怀里的安稳感,破碎的身心慢慢地被修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民政局打来电话,让我去办离婚手续。
拿到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物,买了最近一班飞往戴高乐机场的机票。
快要登机时,我接到了叶璟安的电话。
“熙熙,我现在在一个香水展。”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我记得以前你很想要香水大师Fléchier调制的限量版‘挚爱星河’,这里正好有,我给你买下来了。”
“这段时间,虽然事出有因,但我确实忽视了你,算是补偿。”
我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孟若妍欢快的声音:“哇!璟安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收藏这款香水!”
而几乎是同时,机场的登机广播响了。
我轻声说:“不用了,你给她吧。”
然后挂了电话,取出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中。
我即将前往香水之都,再罕见的香水,在那里都能找到。
迟来的礼物,我再也不需要了。
我拉上行李箱,义无反顾地走向了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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