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月我都没有见到他,只是时常会看到桌上有一些新鲜玩意儿和我爱吃的蜜饯。
王府内甚是无聊,我在王府只有一个丫鬟霜儿,她告诉我府内有一处偏门可以偷偷溜出去,于是和她乔装去街上走走。
路过一家酒馆,我只想进去饮个痛快,便遣走霜儿独自一人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酒量很好,之前因为璟轩练了酒量,现在喝得头晕乎乎的,酒馆老板娘也过来打趣我。
“呦,我这见过喝醉的公子哥,没见过喝醉的小姑娘,借酒消愁为的哪家公子?”
我撇老板娘一眼,我今日着男装如何是姑娘,“不关你事,我有银子,拿酒来。”
我把一袋钱摔在桌子上,也许是老板娘的话回忆涌上心头,我哭了起来,一边喝酒一边擦着鼻涕眼泪。
“喝够了?”
我快喝得没意识前,听到了开门声……璟轩的声音?
他来了?
不过我换了脸,他怎么可能认得出,幻听了罢。
继续喝我的酒,我喊了老板娘与我一同喝。
不喝便罢,我自己喝。
周围为何突然禁了声,老板娘黑黝黝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露出陪笑,旁边的小二也闻声跑过来。
一,二,三……
怎么多出了一个人。
只听见一句冷冷的“结账”,我就倒了下去。
脑袋晕乎乎的醒来,我趴在谁?的背上?
好熟悉的味道,是璟轩吗。
有些不舒服我动了一下。
我感觉到他身上僵了,停下了脚步,“对不起,不该让你一个人。”
正值初冬,他说出的话化作一团雾气,在漆黑的夜里增加了些白。
“你知不知道我跳下来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想你,”我苦笑起来,“我真可笑,竟然相信你,家没了,我的家没了!我恨你!”
“以后我保护你。”
你像月光,她没了,你也不亮了。
我闷哼一声,脑袋一阵疼痛又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时,是在王府的床上,霜儿告诉我,是以宸背我回来的。
我回想起昨晚回到府中,我拉着他的衣角,嘴里念着璟轩的名字,他抱着我一直亲,一直亲,直到我没有意识,睡着了。
活该我上辈子不幸福,这辈子还看不出来以宸的心意。
之前一直把他的那些情谊当作是友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我拍拍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出了院门,府里的下人见我便叫,态度从充耳不闻府中多了个人到现在十分热情,府上丫鬟还说幸好我死了,不然不知道以宸什么时候才对女子动心。
我扶额,不知该作何解释,一个丫头竟都看得出来,听的有些心虚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我去找以宸,他刚好不在,平日这个时辰他都在。
我再也不可能出府了,他又把我关在了院子里。任我做什么的依着,我冷笑,刹那想到金屋藏娇一词,我爹曾经也有一心爱的女子,被迫娶了我娘,我娘不依爹有妾,那女子后来嫁人,听说婆婆常为难她,家中活重都是她干,整日在家里咳患了肺痨,我爹气不过硬是把人抢了回来瞒着我娘放偏院,接济着,不过短短一年便去了。
我到底是他养在院中的花瓶,高兴了便来,不高兴便锁在府内,命运总是造化弄人,我那时还怨那女子的存在让我娘伤心,如今看来我与那女子又有何异。
三日后我再次见到了他,和璟轩,他们同时来到我面前。
我看到他们满身是伤,我想看看以宸,他伤得比较重,他躲开了我的手,眼里满是落寞,让我和璟轩说话便走开了。
我攥着手,唇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紧珉着,我在期待什么呢。
良久,眼看着以宸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我眼前,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朕带你回家。”
“回家?我的家被你毁了,家是爱,你爱我吗?”
彼时月光倾泻,他的手佛过我的鬓发,眼底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疯了,我转过身要走,月光下的两人气氛太过暧昧,换做从前他这般温柔对待,此刻我该高兴与他回宫,可脑海却浮现以宸的模样。
“跟朕回去。”他一字一句说得有力,这才是他,刚才的温柔随着那缕风散了。
我沉默。
他一把拽开我,拉我走。
“嘶”好疼,他拽牲口一般,丝毫不顾及到我的感受。
我甩开他,手上被他拽得红肿“我不走,苏锦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我与他四目相对,到今天我才看清他的眉眼,含情脉脉,美目盼兮,这形容女子的词汇来描述他毫不为过。此刻看我的眼眸似寒潭般捉摸不透,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嘴角发紫,脸色有些发白。
他沉默了很久。
“罢了,我会带你走。”
风拂过他发梢,悠悠扬,我们面对着,我自是以为他对我是有情义的,不然何故在我的棺材面前哭泣。
心里萌生出许是愧疚罢了的情绪。
他一句话便想决定着我的去留,上辈子不能,这辈子也不能。
见我沉默不语,他只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头也不回。
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