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时,我正在厨房煮粥。
“韵芷,冯沁怀孕了。”
婆婆的声音像刀片刮过耳膜,
“离婚协议你该签了。”
勺子磕在锅沿,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程亦宪娶我时的承诺:
“今生今世,我只让你白韵芷做我孩子的母亲。”
“你听见没有?程家不能没有孙子。”
我盯着锅里翻滚的白粥,
“妈,我刚流产。”
“那又怎样?”
她冷笑,
“三年流了三次,你当程家是慈善机构?”
“只受精不会下蛋的母鸡!”
电话挂断,粥已经糊了。
第一次流产那天,我也煮糊了一锅粥。
我独自躺在医院,小腹绞痛。
护士问,
“家属呢?”
我摇头。
程亦宪在海外出差——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直到晚上,冯沁发了微博:
“谢谢某人连夜飞回来陪我过生日~”
配图是程亦宪切蛋糕的手,腕表是我送他的周年礼物。
喉咙涌上腥甜,我冲进洗手间吐出一口血丝。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
我拉开抽屉,三张流产病历整齐地摞着。
最底下压着胃癌诊断书,纸角已经卷边。
【胃癌晚期,建议立即治疗】
手机震动,程亦宪发来消息:
【小沁想吃你做的蛋糕,明天送到公司】
我盯着屏幕,突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嘴角的血滴在屏幕上。
擦掉血,我回复:【好】
转身从药柜拿出止痛片,干咽下去。
电视里又在播娱乐新闻:
“程氏集团少东家疑似好事将近,携演员冯沁选购婴儿用品…”
画面里,程亦宪的手护在冯沁腰间。
那只手,从来没碰过我的孕肚。
我打开程亦宪的对话框,输入又删除。
我还是没能问出口冯沁是不是怀孕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最喜欢我“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