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在父亲母亲复杂的目光和沈清漪怨毒的注视下,我踏上了花轿。
珠翠环绕的花轿如同一具华丽的棺椁,载着我驶向那座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府。
不知过了多久,轿身终于稳稳落地。
轿帘被掀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轿门前。
我搭上他的手,发现掌心温暖干燥,并不似传闻中那般冰冷。
他……就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裴衍?
典礼极尽简化,不过走个过场。
随后,我便被他引着,沉默地走过漫长的回廊,最终进入一个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清浅的檀香,沉静却压不住人心底的波澜。
裴衍一声令下,嬷嬷侍女尽数退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
即便隔着厚重的盖头,我仍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他始终没有动作,仿佛在确认什么。
终于,我失去了耐心,抬起手,主动掀开了盖头。
视线豁然开朗。
裴衍就站在几步之外,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身形挺拔。
那张脸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俊美许多,只是面色略显苍白,薄唇紧抿,带着几分疏离。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紧绷的下颌线条也似乎柔和了些许。
“怎么自己掀了盖头?”他轻笑道,“沈家的女儿,倒是与众不同。”
“督主见谅,”我平静地说,“妾身只是不喜欢被动等待。”
他微微挑眉,缓步走近。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带着审视,而是某种确认后的专注。
“沈清漪?”
他念出这个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质疑。
我的心猛地一紧。
“外面皆传,沈家福星,八字奇特,乃大贵之兆,”
他眸光深敛,紧盯着我。
“怎么,沈家当真舍得将你这般的‘福星’,嫁予我这样一个……阉人?”
说着,在我身侧的榻上坐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破了安全距离,让我下意识起身欲退。
就在这一瞬,他猛地出手,一把将我拽入怀中。
我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
紧接着,腰间被滚烫的坚硬死死抵住。
出嫁前嬷嬷隐晦的提点骤然浮现在脑海,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根本不是太监!
“沈小姐,”他指尖轻抚过我脖颈,声线危险,“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冰冷的指尖停在颈侧,仿佛下一刻就要收紧。
生死关头,我反而镇定下来。
我不仅没有挣脱,反而抬手覆上他扣在我腰间的手,引着它向下探去。
“那么督主呢?”
我仰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声音虽轻却清晰。
“您这欺君之罪,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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