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把王宇支开,让他带兜兜去他外婆家。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从储藏室里拖出一个巨大的纸箱,里面是我前几天从城西小商品批发市场淘回来的东西。
六十六个一模一样的红色小猪存钱罐。
塑料的,做工有些粗糙,但颜色鲜亮喜庆。
我把它们一个个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地板上,场面颇为壮观。
傍晚王宇回来,看到满客厅的红猪,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晚,你……你这是干什么?”他指着一地的存钱罐,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抬起头,对他神秘地笑了一下。
“这是‘聚宝盆’,给爸聚财的。”
王宇显然不信,他皱着眉,觉得我是在胡闹。
我也不解释,只是拿出我从银行换回来的那些崭新的钱。
一堆闪闪发光的硬币。
还有一沓沓崭新的,各种面额的纸币。
我当着王宇的面,开始了我精心的准备工作。
我坐在一堆“聚宝盆”中间,像一个正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的女巫。
我先拿出那些准备好的零钱组合。
一张五毛,三张一毛,还有八个一分硬币。
正好八毛八分。
我拿起第一个小猪存钱罐,把这些钱,一张一张,一枚一枚,郑重其事地塞进它背后的窄缝里。
硬币和塑料碰撞,发出清脆又廉价的声响。
“你……”王宇看得目瞪口呆,他大概是觉得我疯了。
“晚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爸生日你送这个?他会杀了我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咋咋呼呼,只是专注于手里的工作。
我一边塞钱,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清。
“祝爸爸财源广进,福气连连。”
我的表情虔诚又认真,演技十足。
王宇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不解,再到隐隐的恐惧。
他可能觉得,我是在满月宴上受了刺激,精神不太正常了。
我慢条斯理地,将同样的八毛八分钱,塞进了六十三个存钱罐里。
然后,我又拿出两份八块八,塞进另外两个存钱罐。
一共是六十五个“聚宝盆”。
王宇在一旁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却又不敢打扰我这个“疯子”。
最后,我拿出了压箱底的宝贝。
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里面装着的,正是兜兜满月宴那天,王建国“赏”给我们的八十八块钱。
那张五十的,三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还有三张皱巴巴的一块钱。
我将它们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取出来,用手仔细地抚平。
然后,我拿起了第六十六个,也是最后一个小猪存钱罐。
我把那张五十的对折,塞进去。
再把那三张十块的塞进去。
最后是那张五块和三张一块。
我做完这一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旷世杰作。
王宇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看着那六十六个承载着我“深深祝福”的红色小猪。
我没有停下。
我拿出那个早就定制好的,巨大的,看起来极其奢华的礼品盒。
盒子内部是金色的绸缎衬里。
我先在底层铺上一层厚厚的金色拉菲草,就是那种常常用来装饰高级礼品的碎纸条。
然后,我将那六十六个小猪存钱罐,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摆放进去。
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像一支等待检阅的军队。
最后,我在上面又铺了一层金色的拉菲草,将所有的猪猪都掩盖起来。
盖上盒盖,系上一个巨大的金色蝴蝶结。
从外面看,这个礼盒贵气逼人,充满了神秘感,任谁也想不到,里面是怎样一番“别有洞天”的景象。
我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我抬起头,看着一脸呆滞的王宇,微笑着说。
“老公,你看,这份礼物,是不是很有心意?”
他张着嘴,半天,才憋出一句。
“林晚,你会玩死我的。”
我笑而不语。
玩死你?
不。
我是要让你的好爸爸,那个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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