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单薄毛衣,赤着双脚站在地上的女人。
她冷得微微发抖,脸颊鼻尖冻得通红,算不上多么惊艳。
却有种易碎的美感。
陆止安快步走过去,眉头紧锁,不是对我时的冷漠。
而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担忧和责备。
他立刻脱下自己的长大衣,将她紧紧裹住。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血液冻结的动作。
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从随身带的纸袋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看起来就柔软无比的羊毛袜,小心翼翼。
甚至带着某种虔诚,亲手套在了她冻得通红的脚上。
那个我叫了三年老公的的男人,此刻正低着头,在冰天雪地里。
为一个女人穿袜。
我站在原地,刺骨的寒风透了皮肉,直接吹进了心里。
他把她捧在掌心,却把我踩在脚底。
秋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我看着陆止安停下脚步,松开了握着苏暖的手,转身面对她。
我听见他低声问她:“什么时候弄的特别关注?”
语气带着如常的严肃。
我的心猛地一悬,随即又因他这审问般的语气,生出一丝卑微到可怜的期盼。
是不是……我误会了?
苏暖被他问得愣了一下,随即嘟起嘴,带着点委屈:
“是我弄的,怎么了嘛?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我的动态,不行吗?”
就在我以为陆止安会继续斥责她这“无聊”的行为时。
他却忽然笑了。
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傻不傻?我工作之外,除了看你的那些日常,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他俯身凑近,声音低沉下去:
“就算不设置,你的一切,我也会第一时间看到。”
苏暖破涕为笑,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就知道你最好啦!”
他稳稳接住她,将她往怀里紧了紧,目光掠过她单薄的衣衫,眉头又蹙起,这次却是全然的担忧。
“脚还冷不冷?回去我给你焐热。”
“嗯!”
陆止安将她横抱起来,大步离开。
自始至终。
他的世界被她填满,目光没有半分偏移。
未曾落在我,这个站在他们爱情故事之外,浑身冰冷,像个可笑雕像的“妻子”身上。
而我那片刻的“宽慰”。
却原来只是***宣判前,最残忍的错觉。
我告诉自己该回去了。
可双脚却像有自己的意志,麻木地、一步一滑地踩着他们留下的脚印,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小区间的绿化带,仅仅几十步,就停在了隔壁那栋公寓楼的单元门前。那么近,近到站在我家的落地窗前,或许就能望见那个窗口。
陆止安熟练地输入密码,小暖笑着被他半推半拥地带了进去。
那扇门在我眼前缓缓合上。
我像着了魔一样冲到单元门前。
门卫从岗亭里探出头,“这位女士,请问您找谁?”
我张了张嘴。
“我老公”三个字在舌尖翻滚,却烫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此刻显得如此荒谬可笑。
门卫的眼神落在我的外套露出的睡衣上,愈发狐疑。
我闭上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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