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孚平日都在军营和兄长练兵,他不在时,我陪着阿媛读书写字,夕阳西下,孟孚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吃过晚饭,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
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我知道赵王吴王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在蠢蠢欲动,可他们没有带兵攻到城下,我就觉得日子还是安宁的。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赵王吴王的兵马没有到,阿爹却病了。
后来兄长告诉我,阿爹早就病入膏肓了,只是不忍心告诉我,如今看着我出嫁,他了却一桩心事,病情陡转直下。
没过多久,阿爹就溘然长逝了。
王府的灵堂都来得及设好,边城就起了烽烟。赵王吴王向柔然借兵,并放话要在十日之内夺下扬州,送我们兄妹去和阿爹团聚。
孟孚走了。
十日后,他在边城大败赵王吴王,逼得他们拔营后退了三十里。二王颜面尽失,又向柔然借兵五万。
柔然铁骑长驱直入,又在孟孚的故乡洗劫了一通。
豫州是孟孚的痛,二王放纵柔然铁骑胡作非为,分明就是故意为之,以此挑衅孟孚。我和阿媛日日跪在佛前祈福,可心里还总觉得不安。
十月初三,边城传出消息,孟孚出城迎敌,双方交战了整整一天,吴王被重伤,孟孚也行踪不明。
我彻底乱了方寸。
我不怕新婚别,只怕孟孚马革裹尸。
我偷偷跟上押运粮草的队伍去了边城,只是稍稍不留神,发现阿媛也跟了过来。
夜里安营休息,我带着阿媛去河边取水,不知突然从哪里窜出了好多人来,将我们掳了去。我们一直被捆在马车上,在路上颠簸了半个月,被带进了一座军帐里。
阿媛从刚才就很激动,一看见坐在军帐里两个面容英武的男人,她忽然就扑上去,狠狠地咬了其中一个。
“啊。”
“小贱种!还不快她把拉下去。”
男人痛苦地嚎叫起来。
我忽然意识到,这里是豫州,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吴王赵王。
那个被咬了一口的不耐烦地打量了我们几眼。
“要不是上次你手下的人疏忽,让孟家那小子跑了,如今扬州早就在我们手中了。斩草不除根,必定酿成大祸。”
“你放心,此举一石二鸟,准保万无一失。到时候扬州的美娇娘,王爷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和阿媛被关在一个脏乱狭小的营帐里,到了晚上男人们因兴奋而发出的呻吟此起彼伏,那些被抓来的良家女子痛苦绝望的呼喊不绝于耳。
我一开始并不明白这是什么。
阿媛却一直缩在我怀里,害怕得发抖。
原来,当初豫州城破,二王手下的人将孟氏女子都抓取凌辱,之后又一一杀害了。
当初二姐把阿媛藏起来后,没来得及跑掉,几十个粗糙的军中汉字就闯了进来,像饿狼抢食一样朝着二姐扑过来。
阿媛就这样亲眼看着二姐被那些男人活活欺侮至死,这成了她心底磨灭不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