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婚协议是傅言深甩在她早餐盘里的。温热的牛奶溅出来,弄脏了文件的一角。
“签了它。”傅言深的声音,比窗外三月初的雨还要冷,“三年到了,你该走了。
”他身旁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像一朵易碎的白茶花。林冰冰,
傅言深放在心尖上三年的白月光,终于醒了。“姐姐,
对不起……”林冰冰倚在傅言深的怀里,怯怯地看着她,眼眶泛红,“我不知道你还在这里。
言深他也是担心我,才……”苏晚卿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三年来,
她模仿林冰冰的穿衣风格,学她喜欢的插花和茶艺,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学得惟妙惟肖。
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为扮演好“林冰冰”这个角色。如今正主归来,她这个影子,
自然该被毫不留情地丢弃。“好。”苏晚卿只说了一个字,拿起桌上的钢笔,连内容都没看,
就在末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力透纸背,仿佛要将这三年所有的卑微与可笑,
都刻进这薄薄的几页纸里。没有哭,也没有闹。因为她知道,傅言深的温柔和耐心,
从来都只属于林冰冰。对她,他永远只有不耐和冷漠。签完字,她将协议推过去。
傅言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
一直守在旁边的陈管家立刻会意,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苏**,
您的东西我们已经打包好了。按照先生的意思,您只需要带走您来时的衣物。”他说着,
将一个廉价的单肩包扔在她脚边。那是三年前,她被苏家赶出家门时,身上唯一的行李。
倾盆的暴雨中,傅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像一道斩断过去的铡刀。
高跟鞋的鞋跟“咔哒”一声,断在了湿滑的石板路上。苏晚卿狼狈地摔在地上,
雨水瞬间浸透了她单薄的裙子,冷得刺骨。她挣扎着爬起来,赤着一只脚,
一瘸一拐地躲到街角便利店的屋檐下。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她浑身都在发抖,
分不清是冷的还是气的。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掏出手机,屏幕上全是水。
她胡乱抹了一把,点开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最后停留在闺蜜周晓彤的名字上。
这是她唯一能求助的人了。就在她准备拨出电话的瞬间,
一阵陌生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遭受极端情感背叛与尊严践踏,
符合激活条件。打脸虐渣系统,正式激活。苏晚卿猛地一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紧接着,
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在她眼前浮现。新手任务发布:拒绝“渣男”的施舍,
维护最后的尊严。任务奖励:古法针灸术·入门。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两道刺眼的车灯便划破雨幕,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雨刷器安静而规律地摆动着。苏晚卿的瞳孔骤然一缩。那是傅言深从不假手于人的专属座驾。
(二)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却不是傅言深,而是他那位永远一丝不苟的私人助理,张恒。
张助理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快步走到她面前,恰到好处地将雨幕隔绝在外,
姿态依旧是客气又疏离。他低头看了一眼苏晚卿赤着的脚和断掉的鞋跟,“苏**。
”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傅总说,这三年辛苦你了。这是一点补偿,
别让外人说他薄待了人。”支票在风雨中微微颤动,上面的“伍佰万圆整”几个字,
像是对她三年付出的最终定价。冰冷的雨水混着屈辱的泪水,似乎还残留在脸颊上。
但就在这一刻,苏晚卿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平静。脑海中,那道机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任务目标确认:拒绝金钱施舍,言语反击。苏晚卿忽然笑了。
她抬起头,迎着张助理错愕的目光,伸手接过了那张轻飘飘的支票。
就在张助理以为她会感激涕零地收下时,只听“刺啦”一声脆响。那张价值五百万的支票,
在她手中被瞬间撕成了两半,然后是四半、八半……苍白的纸屑被她扬手撒向空中,
混入冰冷的雨水,旋转着、翻飞着,最终狼狈地跌落在泥泞的积水里。“回去告诉傅言深,
”苏晚卿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穿透了哗哗的雨声,“我苏晚卿的三年青春,
不是他能用钱买断的垃圾。让他收起这副假惺惺的嘴脸,我嫌脏。”说完,
她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张助理,转身赤着脚,
一步一步、背脊挺直地走进了旁边黑暗的老旧巷口。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却仿佛再也无法侵蚀她那颗已经筑起高墙的心。张助理愣在原地,看着沾满泥水的支票残片,
第一次对自己的老板产生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周晓彤租住的老旧公寓里,
苏晚卿在蒸腾的热气中换下湿透的衣服,整个人靠在斑驳的墙边,闭着眼大口喘息。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而陌生的信息洪流,毫无预兆地冲入她的脑海。
无数复杂的经络穴位图谱、玄奥的行针手法、失传的古方药理……像是刻印一般,
深深烙印进她的记忆深处。任务完成。奖励【古法针灸术·入门】已发放。
苏晚卿的指尖下意识地在空中虚点三下,食指、中指、无名指的落点精准无比,
姿态飘逸古朴——那正是刚刚涌入她脑中的“醒神开窍”针法的起手式。她猛地睁开眼,
眼底是压不住的震惊与狂喜。她真的……掌握了一门足以改变命运的失传医技!就在这时,
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闺蜜周晓彤发来的微信消息。“晚晚你到了没?我还在加班,
今晚估计要晚点回。你先用钥匙开门进去,冰箱里有吃的。”苏晚卿刚想回复,
周晓彤的第二条消息紧跟着弹了出来。“唉,烦死了,楼下那个独居的王伯又咳血了,
刚被救护车送去又拉回来了,医院说肺上那个瘤子没法治,只能回家等……太可怜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最后一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周晓彤知道她出身医学世家,
即便被赶出家门,底子也还在。苏晚卿看着那条消息,沉默了几秒。片刻后,
她抓起旁边干净的衣服迅速穿上,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我去。”救人,
从现在就开始。(三)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
一股混杂着草药、霉味和死亡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周晓彤口中的王伯正躺在里屋一张狭窄的旧床上,面色青灰,嘴唇发紫,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床头柜上,
一沓三甲医院的诊断书堆得老高,最上面一张的结论刺眼夺目:肺纤维化终末期,
已无任何治疗价值。一个中年女人——王伯的女儿,正红着眼眶准备后事,
看到跟在周晓彤身后的苏晚卿,只当是来帮忙的邻居,疲惫地摆了摆手:“小姑娘,
别添乱了,让我们安安静静送他走吧。”苏晚卿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床边,
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王伯枯瘦的手腕上。寸口脉微弱如丝,几乎无法察觉。
但在她新获得的感知中,腕后一寸的神门穴,却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阳气,像风中残烛,
尚未彻底熄灭。“气滞血瘀,宗气不固,”她口中吐出八个字,冷静得不像话,“还有救。
”“救什么救!”王伯的女儿情绪瞬间崩溃,“协和的专家都判了死刑,
你一个小姑娘能比专家还厉害?!”苏晚卿不与她争辩,只是从随身的小包里,
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布包陈旧,边角已经磨损,打开来,
里面是一排长短不一、闪着清冷光泽的银针。这是她离开苏家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在王家女儿震惊的注视下,苏晚卿捻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看准王伯胸前的膻中穴,没有丝毫犹豫,稳准地刺入。指尖轻捻,银针微颤。紧接着,
气户、云门、中府……一连九针,她下针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朴而玄奥的韵律。
正是系统奖励的【九阳回逆针法】。二十分钟后,当最后一根针被取下,奇迹发生了。
王伯喉咙里的怪响消失了,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膛变得平稳,
青紫的嘴唇竟渐渐泛起了一丝血色。次日清晨,
整个老城区都传遍了——那个被医院判了死刑的王伯,竟然能坐起来喝粥了!
苏晚卿打开门时,发现门口悄悄放着几个还带着温度的鸡蛋和一小袋米。她愣了一下,
随即莞尔。她回到简陋的出租屋,找出纸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五个大字:“晚卿医馆”,
又在下面添了行小字:“试诊一周,分文不取。”周晓彤兴奋地将这块手写的木牌挂在门口,
拍下照片发了个朋友圈:“我姐回来了,涅槃重生,这次是为自己而活!”与此同时,
市中心傅氏集团顶层。张助理恭敬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低声汇报:“傅总,查到了。
苏**……在城西的老城区租了个门面,好像……开了个看病的小摊子,
街坊都传她是神医转世。”正在批阅文件的傅言深,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
英俊的眉峰蹙起,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由她去。
”他冷冷吐出三个字,低下头继续工作,仿佛那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只是他不知道,
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向。有些人的新生刚刚开始,而另一些人,算总账的时候快到了。
(四)傅言深为林冰冰准备的盛大欢迎宴,最终没能办成。入住傅家主卧的第三周,
林冰冰在一声凄厉的尖叫中,从价值百万的丝绸大床上滚了下来。剧烈的头痛让她抱着脑袋,
面容扭曲,右半边身子则像断了线的木偶,僵硬麻木。
顶级的私立国际医院灯火通明了一整夜,最先进的MRI扫描仪来回运转,
却没有在她的脑中发现任何明显的占位性病变。神经科的专家们对着一叠叠报告愁眉不展,
始终无法确诊。林冰冰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偶尔清醒,便会抓住傅言深的手,
泪眼婆娑地啜泣:“言深,我是不是遭报应了……我不该回来拆散你们的,
是我对不起姐姐……”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苏晚卿。傅言深日夜守在病床前,
看着那张酷似记忆中白月光的脸日渐憔悴,心如刀绞。他下达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
动用傅氏所有资源,在全球范围内寻访能治愈这怪病的名医。张助理为此忙得脚不沾地。
在排查了全市近三个月的中医诊疗记录后,一份异常的数据报告摆上了他的案头。报告显示,

已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