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莓姨上车,她还是老样子,塞给我一袋草莓。
莓姨家那片草莓园,我小时候就惦记着。
偷偷溜去看草莓长啥样,结果被爸妈逮个正着,一顿狠揍。
他们总说邻村有恶鬼,不让我去。
可我心里清楚,人心比鬼可怕多了。
我当着莓姨的面,把草莓塞进嘴里,趁她不注意,又悄悄吐窗外,假装犯困。
没多久,莓姨和个男人的对话飘进耳朵。
“这身板,一看就不能生,卖不上价。”男人嫌弃道。
莓姨赔笑:“这丫头好骗,脸蛋还行,要不带去鸳鸯街坤爷那试试?不成再处理。”
车拐进省城,停在熟悉街道。
我假装刚醒,揉揉眼。
莓姨笑得跟花似的:“妹子,到了,姨带你见世面去。”
我点头应着。
鸳鸯街,江南湖畔的热闹地儿,民国风建筑,灯火通明,小吃、酒馆、KTV,夜夜狂欢。
我喜欢这儿,喧嚣能盖住爸妈的脸。
他们嘴里说的坤爷,其实是个女老鸨。
她还是像上一世那样,瞟了我一眼,挥手打发:“毛都没长齐,不收。”
这回我没慌,跪地上求她:“我能唱,台上那歌,我也会。”
从小我有一副好嗓子。
我的音乐启蒙是当年来我们村支教老师教的。
她说我的嗓音独天得厚,是唱歌的好料子。
她说我能走出大山,唱出梦想。
上辈子,我只求活命,没做什么准备。
这次,凭着上世的耳濡墨染,我偷学遍了鸳鸯街的歌,还记下新歌的曲调。
坤爷让我上台,我一开口,全场沸腾。
十首歌,风格各异,乐队老师都懵了。
清唱时,自带混响,赢麻了一波观众的尖叫声。
坤爷眼冒金光,亲我脸:“捡到宝了!”
拿到主动权后,我抬手指了指一旁数着钱正要拔腿就逃的莓姨和她同伙。
“我胆小,要他们陪。”
坤爷一把夺过莓姨手里的钞票,嘴角上勾冷笑:“留下,吃我的住我的,这个钱就免了。”
莓姨腿软,求饶:“坤爷,这丫头跟我不熟,我这营生不适合这儿。”
我眼泪汪汪:“姨,你咋能说不认识我呢?这草莓还你家的呢。”
莓姨怒了,要扑我。
坤爷一脚踹翻她:“卖亲外甥女,没人性!以后,女的做鸡,男的做鸭,草莓园我替你管,敢跑,喂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