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抗婚的戏码在礼成前上演了许多次。
包括不限于:穿着黑色夜行衣在半夜翻我府上墙头、亲自掏钱大肆印刷我欺男霸他的话本子、派人将印刷的话本在街上人手一本……
他知道皇旨难违,只能寄希望于我能主动退婚。
以至于现在大街小巷都传唱起我强抢民男的歌谣——
「月儿弯弯照长安,朱门深处起祸端。
岁安娇娘生悍性,偏贪红粉作春欢。
东街掳走织绸匠,西市劫来卖画郎。
玉辇冲开百姓道,金鞭打碎少年肠。
绣楼夜夜笙歌起,深巷家家涕泪长。
可怜男儿颜如玉,锁入侯门作玩裳。
天高难诉冤屈事,唯有明月照凄凉。
若问何日清平世,不见骄奢恶女狂。」
「……劝君莫过公主府,恐被娇娥掳作郎。」
作为受害者的程昱,每日最大的乐事便是在长安最大的酒楼内添油加醋、涕泪交加地渲染我的无恶不作。
于是我来了兴趣。
将人从酒楼里「请」了过来。
搜集来的话本子当着程昱的面用从他身上扣下的酒烧得一干二净——
「岁安公主…」
他连我的名号都喊得咬牙切齿,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我知道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您不要执迷我不悟,喜欢我哪里我改。」
「嫁给本宫会委屈你?」
我挥手将刚喝完的药碗撤下:「只要你安安稳稳到嫁给本宫之后,到时你想翻墙头本宫就四面筑墙让你翻,你想印话本子本宫就请人给你写。」
「无论是写本宫如何欺程昱霸程昱,还是如何无赖流氓,都可以。」
「如果还不行……」
我歪了歪头:「本宫可真的就要强取豪夺,把你塞进本宫的府内了。」
「纪长青!!!」
「程公子,注意礼貌,不可直呼本宫名讳。」
我娶程昱,不只是喜欢。
他像是我生来崇尚的自由。
就好像我娶了他,便能将我向往的自由握在手中一般。
但我知道,这样不过是将原本就是自由的他被迫囚禁在我金色鸟笼内,与我一样。
可程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