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连系统疯狂的警报声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在我脑中滋滋作响。
那两个仆人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头埋得死死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谢家,别说对小少爷动手,就是说一句重话,都可能被拖出去打死。
而谢危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眼里的惊愕正在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新奇猎物般的……兴奋。
上辈子的十年,我像个圣母,用爱去感化他,试图填补他内心的空洞。
结果,我只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块可以任他啃噬的血肉。
这一世我要反着来,让他知道人间险恶。
「你……」他终于开口,嗓音干涩,「你说什么?」
「我说,」我上前一步。
用铁锹的木柄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把你种了,再换一个。」
「或者,你现在就给我乖乖听话,别再发疯。」
他看着我,琉璃色的眸子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那种被侵犯领地的戾气。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足足一分钟。
久到我以为时间已经静止。
然后,他笑了。
「好啊。」他说。
然后他转过身,对那两个抖如筛糠的仆人挥了挥手:「都滚。」
仆人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偌大的后院,只剩下我和他。
还有一个我未完工的土坑。
「姐姐,」他仰头看着我,又变回了那个软糯的声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饿了。」
我脑中的系统终于重启,发出一连串的乱码,最后弹出一个血红的警告:
【攻略对象情绪波动异常!治愈路线严重偏离!危险!危险!】
我没理它,扔掉铁锹,拉起他冰冷的小手,朝饭厅走去。
他没有挣扎,低着头任由我牵着。
从那天起,我成了谢家唯一能「管教」谢危的人。
他想把不合心意的汤泼在女仆脸上。
我直接端过碗,把整碗汤从他头顶浇了下去,然后逼着他跟女仆道歉。
他想把新来的小厮推进荷花池。
我先一步把他踹了进去,让他在水里扑腾到半死才叫人捞上来。
他想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把两碗饭调换。
把有毒的那碗推到他面前:「你先吃。」
每一次,他都用那种阴鸷又兴奋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然后,他会无比顺从地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系统每天都在警告我,我的「治愈度」在飞速下降。
而「黑化值」却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原地踏步,不好也不坏。
「宿主,你在玩火!」系统尖叫,「以暴制暴只会让他更扭曲!他会恨你的!」
我冷笑。
恨我?上辈子我爱他,他不照样把我囚禁至死?
恨,总比爱要安全。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谢危会在深夜里,一遍遍地抚摸被我打过的脸颊,对着镜子露出满足的笑容。

连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