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皇上，臣妾这些日子想你想得真苦。”皇后掩面而泣，说话间身体便朝着皇帝的怀里倒去。
皇帝搂住了皇后，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我在暗处弯起了嘴角，想必皇帝已经闻到了皇后身上的腐臭。
皇后抬起了脸，一双好看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皇上，你要相信臣妾，林美人的事情不是臣妾做的。”
若是平常，皇帝肯定已经将皇后搂在怀里了，可是现在的他闻着皇后嘴里、耳朵里散发的腐臭，看着皇后通红的眼睛却做不到如平常那样对待皇后了。
皇帝一把将皇后推了出去。
皇后跌坐在了地上微微张着嘴，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皇上，你这是……”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皇帝看向皇后的眼神再没有一丝温度。
“宫里有人说，你是用了巫蛊之术才让原本胎相平稳的林贵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小产，朕原本是不信的，可是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朕怎么相信你是无辜的！”
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皇上，臣妾只是这些日子日日以泪洗面，眼睛才红了些……”
“别再说了，你这个毒妇！”皇帝怒极，说完这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皇上，你别走，你再看看臣妾啊！”皇后手脚并用地爬到皇帝身边抓住了皇帝的裤脚，却还是被皇帝狠狠地踹开了。
皇帝终究还是没有再多看皇后一眼。
当天晚上，我给皇后停了抑制她头痛的药，这个凤仪宫都回荡着皇后的惨叫。
不过若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也只是以为皇后遭到了巫蛊之术的反噬罢了。
皇帝或许真的爱过皇后，只是皇后色弛而爱衰，现在皇帝身边又有了同样会撒娇耍小性子的林美人，并且在皇帝眼里皇后又做了那样的事，所以自然就会把皇后放在一边。
帝王多疑这句话不错，或许在他眼里皇后既然敢害林美人，那么也敢害他，所以这样会威胁到他的不稳定因素必须要除掉。
10
又过了几日，皇帝再也没有来看过皇后，经受了几天头痛的折磨，皇后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叫了。
凤仪宫的人不论哪个都受过她的打骂，所以现在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去看皇后。
毕竟皇帝都放弃了她。
只有我，还坚持给皇后喂水喂饭。
皇后泪眼婆娑地拉着我的手：“念松，念松啊，你去替本宫认罪吧，算本宫求你的……”
我默默地将皇后的手从我的手上扒拉了下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摇了摇头：“奴婢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娘娘了。”
“可是本宫的头好痛啊，还不如让本宫死了！”
“娘娘不要说傻话，嫔妃自戕可是重罪。”
皇后啊皇后，我不会让你轻易死了的，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可要好好过下去才是。
这段日子里，我也履行了和梁乐的诺言，教她读书写字。
她问我：“姑姑既然认字那在外面想必也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进宫过苦日子？”
日子苦吗？
我不觉得。
现在我每日都可以听着皇后痛苦的呻吟入睡，过得不知道有多快乐。
现在的皇后和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她的寝宫里都弥漫了浓浓的腐臭味儿。
可惜她自己是闻不出的，她的鼻子早坏了。
不过快活的同时又没那么快活，因为皇帝还没死。
我没有回答梁乐的问题，而是问她：“你想做皇帝吗？”
梁乐歪着头看了我许久，末了，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笑了笑：“想呀。”
看见那个眼神，我仿佛看见了年轻的自己。
原来我们是一类人。
11
我不知梁乐是如何运作的，听说现在的她已经极受皇帝的宠爱，所以当她提出父皇该去看看母后的时候，皇帝并没有拒绝。
他们之间或许还残存着一点情谊，但是这一点情谊今天之后也会消失殆尽。
“皇上，你是来接臣妾出去的吗？臣妾的头好痛，你抱抱臣妾好不好？”皇后看着逆光而来的皇帝流下了两行腥臭的血泪，是了，这时候我的要药已经完全发挥作用了。
皇帝看到皇后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再加上凤仪宫的腐臭他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但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皇后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到了皇帝的身上，她脸上的污血也毫无疑问地蹭到了皇帝的身上。
“皇上，你看看臣妾啊，你不是说过要和臣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你纳了那么多的美人臣妾都没有说什么，为什么单单一个林美人你就要同臣妾过不去了呢？”
“皇上，臣妾求您了，多看看臣妾吧。”
皇帝僵硬着身子，最终还是把皇后推开了。
“皇上！皇上！”皇后伏在地上，扭曲着身体，像一条将死的鱼，我走过去，默默地扶起了皇后，让她躺回了榻上。
“念松，你说，太医院的人都治不好本宫的病，这天下究竟还有没有人能治好本宫的病？”
我叹气：“世上唯有宋神医可治好娘娘的头疾。”
皇后攥紧了我的手：“那还不快把他请来！”
我有些惊奇地看着她：“娘娘忘了吗？宋神医三年前就已经因你而死了。”
皇后有些怔愣，似乎在回忆这个宋神医是谁，也是，宫里因她而死的人太多了，宋黎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
“看来娘娘不记得宋神医是谁了，那奴婢告诉您吧。”
“三年前，皇上为了您的头疾在天下广招良医，那时候，宫里来了人，将宋神医带进了宫。宋神医也不负众望，治好了您的头疾，可您呢？您与皇上调笑，您说，宋神医看了您一眼，于是皇上就让人挖掉了他的双眼，还将他扔到了慎刑司。”
“最后啊，宋神医被活活凌虐致死。”
皇后的眼里满是惊恐：“那本宫是不是没救了，本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嗯，娘娘啊，您和宋神医差不多，也会饱受折磨而死。”
“至于您为什么会这样？”我愉悦地笑了起来，“不如想想您每日敷在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不可能！本宫问过太医了，那白粉没有任何问题！”
我漫不经心地说：“它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若是加上另一味草药，就会让人的脑仁儿慢慢腐烂。”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和手背：“娘娘您不是最喜欢扇我巴掌和掐我了吗？那味草药的粉末就被我涂在自己的脸上和手背上，您又总忍不住去抚摸自己的面颊，脑仁儿当然会腐烂了。”
皇后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瞪着我：“是你这个贱人！本宫是如此信任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本宫！”
“因为，宋神医是我的夫君呀。”我弯了弯唇，“不过呢，娘娘啊，我打算帮你一个忙，等你死了之后，或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在地府看见皇上了，他会死于同样的病症。”
“不过那时候皇上可能会怨您，因为在他眼里，是您给他下了巫蛊之术。”
“你这个贱人！”皇后长长的指甲指着我，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响，像是濒死的兽。
我没有再理她，转身离开了充满腐臭的屋子。
12
两个月后皇后薨了，而皇上也得了与皇后同样的头疾。
我猜的没错，皇帝现在每日咒骂着皇后，说是皇后用巫蛊之术害了他。
他肯定想不到，是他最喜欢的女儿给他下的毒。
我哼着小曲走在皇宫里弯弯绕绕的小路上，皇帝是个荒唐的，但是他的女儿梁乐还算像话，这龙椅的位置让给梁乐坐坐也不是不可以。
宋黎，我给你报仇了，可是对不起啊，我还是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