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我们接到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案子。
一个大三的女生，全身骨骼被打断，硬生生被塞进了宿舍楼尽头的饮水机里。
一直等到有味道的时候，才被宿舍楼里的保洁阿姨发现。
也就是说，这层楼的学生，至少已经喝了半个月的泡尸水了。
1
在跟着我的师傅前去S大的路上，师傅问我：“你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干什么的吗？”
我跃跃欲试道：“抓凶手，把犯下这案子的人抓起来！”
师傅点点头，但又拍了拍我的肩：“你说得没错。但这次，我们抓凶手的行动不同于以往，有点特殊。”
他顿了顿，接着高深莫测地看着我说：“我们需要打入她们的内部。”
我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理论知识确实学了一大堆，但这也是我接手的第一个现实发生的案件。
于是我好奇地问师傅，“我们不用直接审问她们吗？为什么不和之前的行动一样？”
师傅缓缓吸了口烟，目光望向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小贩。
好一会儿他才回我的话。
“审，还得审！但这回，你不用出面，你看着我们审就好。”
他转过头来看我，语气带着少见的严肃，“小曲，这次，你有你单独的任务，就是住进464宿舍。”
我愣了愣，随后立马向他敬了个礼。
“保证完成任务！”
师傅叹了口气，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说出的话却让我遍体生寒。
他说：“小曲，你信不信，相同的事情，二十年前就发生过。”
2
我们来到那层楼时，尸体已经从饮水机里捞出来了。
那层楼每个宿舍的门都关着，应该是我们来之前这个学院的书记特地叮嘱过学生。
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喧哗。
但极致的安静有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恐慌感，让人心跳加速，呼吸抑制。
喝了半个月的泡尸水，一想到这，我就生理性地反胃，更何况是这些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孩子们，估计以后就连喝水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法医正在检查那具尸体，眉头皱得很紧。
那具尸体已经呈现出典型的水浸尸特征了，她肿得很大，就像被“吹”成了一个巨大的大皮球，皮肤呈现苍白色，尸斑浅淡，手足皮肤膨胀皱缩呈套样脱落，乍一看只能看见白花花的一片。
“死者宋臻，女，二十二岁，心理学院的学生，今年刚刚大三，失踪十五天后被保洁阿姨发现死在了饮水机里。”
师傅身边的一个警员向他汇报，刚汇报完，刚刚蹲在地上观察尸体的法医也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白大褂上沾到的灰，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邢队长，发现死者呼吸道里带有少量水渍，怀疑是濒死状态被放在水里的。”
他于心不忍地看了一眼肿胀到已经分不清男女的尸体，继续说道：“四肢折断，头颅生前有明显撞击痕迹，推测死者生前应该受到巨大折磨，死亡过程极度痛苦。犯人要么心理极度变态，要么与死者生前有极大的仇恨，否则，做不到这么极端。”
师傅点点头，他摸烟的手伸到一半，突然想到这是在学校，不能随意抽烟，于是悻悻地把手伸了回去。
他转过头，正色地对身旁的警员说：“宋臻同一个宿舍的舍友呢？都已经来了吧？”
那个警员立马站得笔直。
“报告队长，我们已经把她们分到了不同宿舍，随时都可以开审！”
师傅点了点头，递给了我一个小屏幕，他看了一眼死状恐怖的宋臻，摇了摇头。
“先从寝室的宿舍长开始审吧。”
3
透过屏幕，我看见一个容貌清冷的女孩正端正地坐在桌子前，脊背挺得很直。
她一直在看着窗外树上的猫，以至于甚至无视了好几次警员的问话。
师傅敲了敲桌子。
“徐潇潇，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被警察问话吧。”
徐潇潇摇了摇头，随后又犹豫道：“我的爸爸就是警察，所以我可能对你们这个职业不像其他人那么害怕，但如果说紧张，那还是有一点的。”
师傅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不见正经的样子全都没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师傅这么认真的样子，沉静似竹，蛰伏如虎。
这是一个真正的人民警察让人从心底钦佩的气质。
“十五天前，也就是九月二十号那天，你在哪里？”
徐潇潇苦笑了一声。
“那天我发烧了，在宿舍里躺了一整天，浑身几乎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也不知道宋臻那晚回没回来。”
她低下头，单薄的身躯似乎有些颤抖，似乎忍受着莫大的恐惧一样。
“警察叔叔，说来你们别不信，在你们告诉我死的人是宋臻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江百棠死了。”
徐潇潇咬着唇，冷淡的眼神里有肉眼就能够瞧见的慌乱。
师傅没有打断她，我能听见徐潇潇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屏幕里面传出来。
“那天，保洁阿姨来打扫厕所的时候，有好几个同学抱怨她打扫得不干净，洗漱间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打扫得不干净是会扣阿姨工资的，所以阿姨就重新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可是……那个味道就是散不去……后来……发现是饮水机里传出来的……”
她睁大眼睛，看着师傅，颤抖着唇问道：“你以前闻到过人腐烂后的味道吗？就和死老鼠的味道差不多！饮水机打开后，我们都吓疯了，她们全往外跑……我也想跑……可是我看见那具尸体……居然带着江百棠的手镯！”
师傅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用手指推着送到徐潇潇面前。
“是这个手镯吗？”
照片里，是一个雕刻精致的黄金手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极其昂贵。
“对，就是这个！”
徐潇潇拼命点头，飘忽着视线，不敢直视那个手镯。
“警察叔叔，宋臻平时的人缘挺好的，几乎没有什么人讨厌她。”
她压低声音，似乎在畏惧着什么，情不自禁地向师傅靠近了些。
“我看到那具尸体，第一反应就是江百棠，不仅仅是因为手镯……但我说实话，怕你不信……”
“别怕！”师傅拍了拍她的肩，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徐潇潇吸了口气，“江百棠才是被大家都讨厌的人！她的风评可差了，她不仅抢别人的男朋友，还因为和导员关系好，就霸占着奖学金的名额！我还以为……”
她看到师傅在看她，就停下了滔滔不绝。
“你好像很讨厌江百棠？我以为你们宿舍关系还可以。”师傅问她。
她努了努嘴，“我不讨厌，她是我舍友，我讨厌她干嘛，这都是外面传的！我只是把我听到的告诉你而已……”
她真诚地向前凑了凑，那张青春的脸上饱含着无辜的神情。
“警察叔叔，不过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杀宋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