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天一夜,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俞启炤的别墅里。
熟悉的房间依旧冰冰冷冷,身体依旧麻木,分不清楚哪里更疼。
醒来的第一意识,她很渴,嗓子里在叫嚣着干燥。
视线朝床头柜上望去,那里连个空水杯都没有。
她挣扎着起身,脚在碰触到地板的那一刻浑然无力的朝一旁倒去,她双手撑在床头柜上没让自己摔在地板上,动作牵扯到古董台灯,将它撞翻到了地上。
瓷片碎了一地。
夏凉现在没有力气去收拾这片狼藉,她也知道这个古董台灯对俞启炤来说根本没多大的价值。
她现在只想喝口水。
拖着沉重的步伐朝茶几上走去,还没走到,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夏凉!”进来的人气势嚣张,第一眼就看到地上被打碎了的古董台灯,语气瞬间又严厉了几分:“你怎么回事?”
夏凉的视线从管家秦姨身上移开,准备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嗓子干涸的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见夏凉不予回应,秦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狠狠拉扯她一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夏家大小姐?你别想了!你最好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夏凉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明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秦姨指着她说:“你以为俞总把你留在这里,是让你在这里衣食无忧享清福的?”
“想都不要想!现在马上下去去给俞总做早餐!”
夏凉一愣,做早餐?
她哪里会做什么早餐,但她还是被秦姨一路推搡着下了楼,连推带赶的送进了厨房。
“俞总和赵小姐还有半个小时下楼,你最好速战速决!”秦姨冷声提醒道,实际上是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我不会。”夏凉实话实说,因为虚弱,声音都是轻飘飘的。
秦姨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把她留在厨房就走了。
夏凉看着眼前各色的食材,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生活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被人逼进厨房做饭的一天。
别说半个小时,哪怕是半天她都做不出秦姨想要的东西。
而秦姨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是俞启炤的意思罢了。
刚才秦姨说,赵瑶溪也在?她昨晚在这里过夜?和俞启炤睡在一起?
还以为感受不到了痛,可想到这的时候,夏凉的左心房还是剧烈的刺痛着。
秦姨进来的时候,她只倒出来一杯牛奶和蔬菜叶子也西红柿搭成的沙拉。
“啪嗒。”一声,盘子被秦姨挥摔到地上,愤怒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你做个…………”
“怎么了?”轻细的嗓音从客厅处逐渐逼近,赵瑶溪身上的丝绸睡衣都没换就下了楼,见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问:“秦姨,怎么回事?”
那口吻,像极了女主人的样子。
秦姨立马转态,温声答:“俞总让她做饭,结果她就故意做成这样!我正在教训她两句。”
“哦?”赵瑶溪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狼狈的夏凉:“原来是这样啊,正好我饿了,能不能快点?”
秦姨连连点头:“好的,赵小姐。”
赵瑶溪的视线落在夏凉身上没有挪开:“我在问你呢。”
夏凉垂着视线没抬头。
赵瑶溪,曾经是她的朋友,后来是不择手段的情敌。
夏凉清楚的知道在赵瑶溪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背后藏着怎样的毒蝎心肠。
可是她知道有什么用,俞启炤从来都不信她。
甚至还残忍的要杀死他们之间的孩子。
心口狠狠一抽痛。
夏凉的走神忽略掉了一旁还在等她回答的赵瑶溪,秦姨见状:“问你呢!”
“我不会。”她说。
赵瑶溪嗤笑了一声,然后装作没有听见似的转身。
“启炤。”赵瑶溪的声音在转身的那一刻又恢复只有在俞启炤面前才会有的甜美。
夏凉皱眉,手不由的撺紧了身侧的衣角。
“怎么到厨房来了?”俞启炤刚睡醒语气里没什么情绪,但还是能够明显听得出来他对赵瑶溪的几分柔情。
赵瑶溪:“我饿了,过来看看。”
夏凉垂着头,不知道俞启炤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迎面劈过来的质问是冰冷的:“让你做的饭呢?”
她不会做饭,俞启炤不是不知道。
“我不会。”她第三遍这样说。
俞启炤:“不会?”
“夏凉,你不会的事情多了,后来不是都会了么?做饭还能难到你?”俞启炤向来知道怎么伤害她最到位。
晕倒的那天晚上,俞启炤也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一丝不挂的她,等着她去讨好,她说她不会,他有的是手段和威胁的筹码让她放下尊严。
她累了。
也受够了俞启炤的冷嘲热讽。
“我知道了。”她认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