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临近生产的那天，我倒在血泊中
李阳一遍遍踢着我的肚子撒气
一边踢一边破口大骂“贱人，贱人。”
我感受到我肚子里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
我绝望的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
李阳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说：“我们结婚吧。”
1.
即将死亡的时候，脑海里的回马灯放映着十九岁考上本科开心的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向李阳分享着我的喜悦，而他愁眉不展。
我不甘心的看着这段回忆，想要极力阻止接下来的发展，回忆一碰便烟消云散，我被铁链束缚着向前走，一个声音问道：
“你想再活一次吗？”
我抬起头看着雾蒙蒙的一切：
“当然想!”
再睁眼时，我回到了答应李阳结婚的十九岁。
面前的人有些担忧的问我：
“我们结婚吧。”
见我不回答用手触碰到我的胳膊，我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太重大了我要好好想想。”
说完我就走了，而他也没有再追上来。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包括我最喜欢的大槐树，我凭借着记忆向奶奶的屋子走去，那个年代我们家便在镇上开了一家面馆，镇子和村子有些距离，每到假期我便到村子里陪奶奶。
上一世奶奶便极力阻止我退学，我不听劝非要和李阳南下闯出一番事业，等到我回来时，便是参加奶奶的葬礼。
我走到门前看着奶奶躺在摇椅上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一遍遍翻看，我考上了师范学校，也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奶奶注意到了我，起身拄着拐杖道：
“我的乖孙女怎么哭了？是不是李阳又惹你生气了？看奶奶不揍他去。”
我摇摇头，抱住奶奶。
夜里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全是血迹，第二天刚起床，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恭喜啊，恭喜江雪考上大学啊，这可是咱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奶奶乐呵呵的笑着，而旁边的妇人紧接着道：
“你看咱家小雪都十九了，咱村里十九岁的早都嫁人了，虽说小雪是大学生，但女人嘛肯定还是要以嫁人为主的，你说呢？”
我连忙出去看来人是谁，
她接着道：
“我们家阳阳可从小就和小雪呆在一起，大家都知根知底，你看要不找那天黄道吉日把这事办了？”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我立马反应过来是我的婆婆——李阳的妈妈。
在上一世她心中的人选并不是我，直到我考上大学才马不停蹄的劝说立马办婚礼将我绑上他们李家的姓，一开始我还很开心她接受了我，直到将我娶进来后便让我承包家里所有的活，
在我怀孕时也让我干活，起初还觉得奇怪，后来便发现了李阳的外遇。
2.
我看着她讨好的嘴脸，将奶奶往我身边一拉：
“张姨，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是要好好考虑的，可不能一下子做决定。”
刚说完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是是，小雪说的是。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活没干完，我先走了。”
等人走远后，奶奶有些奇怪：
“囡囡之前不是很喜欢李阳吗？一点坏话都不让奶奶说，怎么他惹你不开心了？”
“奶奶，我之前只是把他当成关系很好的哥哥，更何况我才十九，奶奶不想囡囡陪你了吗？”
我撒娇的拉着奶奶的手，
“想，当然想了。”
奶奶高兴极了。
下午，村里便穿出谣言说我考上了大学便瞧不起没考上大学的李阳，村里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没良心，甚至有妇人在奶奶门口大声议论：
“考上大学又怎么样，这么没良心能有什么出息…”
听着门外的议论，而奶奶想上前与她们理论，我将奶奶拉住：
“没关系的奶奶，这件事就让我解决吧，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奶奶身后被奶奶保护。”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
“可奶奶不想乖孙受这种委屈，她们就是闲的天天在别人身后乱嚼舌根。”
李阳将我约了出来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冷静的看着他如今稚嫩的脸庞，没有经历见过世俗的繁华，一心只有我一个人的样子，
但我也见过他因为外遇无情的踢着我肚子的样子，肚子有些隐隐作痛让我又想起那段悲惨的日子：
“李阳，你一直保护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他有些疑惑和迟疑：
“是的。怎么了吗？”
我摇摇头：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保护我是因为自身的善良，换句话说如果在学校被欺负的人是一个长的并不怎么好看的人你是不是就不会保护她了？”
他有些被我绕进去：
“我不知道。”“那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我就离开了，我知道他肯定会被我的话绕进去，也不会这么步步紧逼。
村里的流言慢慢消失，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想要逼迫我答应。
当流言再度起来，这次的更难堪，他们窃窃私语说着我和张旗勾搭上了才甩了李阳，
他们口中的男孩我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因为他们口中的好玩将张旗锁在厕所，我路过见他和我的经历很像便救了他，李阳还为这件事生了很久的气。
我不懂为什么将他牵扯进来，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增加谣言的可信性，因为我和他的经历很像，只是他是自幼丧母，父亲不管他，老师看他可怜才勉强让他上学，他无依无靠而我是个女孩，传我俩的谣言可信度很高。
3.
谣言传出来时，我遇到了他，他在捡瓶子维持生计，想起上一世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救他，一次是我的婚礼，
后来听说他也成为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后来再没有了消息。我看着他捡瓶子，而他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看我时有些慌张：
“我…我…江雪同学你怎么来了？”
他虽然只比我小一岁看起来却好像比我小好多，甚至个子也才比我高一点点：
“来看看你。”
他有些局促的放下瓶子：
“恭喜你啊，考上大学了。”
“谢谢，你明年也一定能考上。不过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
“江雪…姐”
看着他慢慢红的脸，我这么多天的阴霾散了一些。
“那些谣言你不用放心上，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学习然后明年考上好大学，知道了吗？”
“嗯，对不起啊，江雪姐。”
他指的是谣言。
而我丝毫不在意，摸了摸他有些脏乱的头发就走了。
隔天我便请村长将大家聚到一起，我站在大槐树旁，拿着喇叭站在台子上：
“喂喂，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是有几件事，第一就是我作为第一个村子里考上大学的大学生为了感谢大家我们要办一周的流水席，大家都可以来吃。
第二就是关于最近的谣言我都听说了，我毕竟也是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看着长大的，到底怎么样相信大家心里都有答案，
那个谣言供大家玩乐玩乐也没啥，就是别传的太离谱，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玩意听听就得了，谁当真了那可真说句难听的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底下的村民笑声一片：
“就是就是，谁要是信了我可要嘲笑他了。”
说完后我便回了家，一周的流水席本就是父母为了庆祝我考上大学而打算办的，如今只是有些提前了。
流水席办了七天，我也邀请张旗来为我庆祝，虽然他只吃了一次就走了，
直到最后一天我才看到李阳被她母亲拉来：
“小雪，这么久了还没祝你考上大学了呢，前几天姨家里真的忙。”
“没事，姨今天来了就行。”
“那几天的谣言你别往心里去，都是那些闲的没事干的人传的。”
我点头笑着表示理解，而李阳趁着他母亲不注意跑到我面前低头道歉，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原谅你，我一直讨厌这种人。”
他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
过了一会走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原来人真的不是突然烂掉的。
上了大学以后，我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再次听说李阳的消息便是他结婚的消息，他邀请了我，时隔一年我看着在工厂工作有些沧桑的他，
而当看到他的结婚对象时我的手有些颤抖——是他上一世出轨的对象。
原来一切早都注定，李阳的母亲从一开始便看上了孙倩倩做他家儿媳，碍于李阳喜欢我才做罢，
直到我考上了大学，她才答应，
我们结婚时李阳满口答应我说先不生孩子，等我休学带着钱与他南下赚到第一笔钱，
因为不生孩子他与我的矛盾达到了顶峰，我发现外遇时她孩子已经一岁半了，算算日期正好是第一次吵架的时候。
4.
趁别人不注意我擦去了眼角为我即将临盆的孩子而难过的眼泪，看着台上司仪主持着新人的婚礼，
我不由想起前世我穿着不合身的婚纱戴着不合适的戒指，一切都那么不合适，但我还是不听劝阻的嫁给了他。
李阳敬我酒时有些不敢看我，而新娘一脸不满的看着我，我喝下酒祝福的话顺口而出。
席吃到一半我便觉得没意思离开了，准备回家的路上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我，我转头一看，是张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着整洁，头发也打理的很干净，被我发现的他有些尴尬的捏了捏手指：
“江…江雪姐。”
“怎么了吗？”我有些奇怪，
“我考上医科大了。”
“是吗？!很厉害啊，学校好像离我们学校很近啊，不过你跟着我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啊？”
“不…不是，我看你心情有点不好，想着和你说说话。”
“没有啦，我只是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想回去休息会。”
“是吗？你那里不舒服啊？”
他看起来有些担心，
“是女孩子家的不舒服啦，张医生还没有开始学习就有了医生习惯了吗？”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他被我逗的脸红，走到家门口时他有些急切的叫住我：
“江雪姐，天天开心啊。”
说完就跑了，
我摇了摇头：这小屁孩是又脑补了什么我伤心的戏码了。
夜晚奶奶给我熬了红糖水，喝下后我便睡着了，梦里是上一世发生的事，一个声音问我为什么不报仇，
我告诉那个声音当我离他越来越远时就已经是一种报仇了，因为我会越过越好而不是一味沉浸在仇恨中。我摸了摸床头的枕巾被我的眼泪浸湿。
离2002年越来越近，我存了些药，也让父母和奶奶存了些药，和舍友出去玩时偶尔也会碰到张旗在打工，
每次看到他是总是一副干干净净的样子，慢慢的长开了也有很多小妹妹问他要号码，每次被他说没有手机而拒绝了，我也提醒他存了些药。
当非典来临时，我看着大家恐慌的样子试图安慰大家不用紧张，国家会安顿好我们的，可这些话并不管用，
大家一如既往的恐慌。
学校被封锁，外面抢盐的一堆又一堆，我打电话告诉父母不用抢盐也不用恐慌，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
但是也不忘担心我，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说自己的身体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但没过几天我便发烧了。
被查出发烧时我便被带走隔离了，尽管知道自己只是普通的发烧，但还是很害怕，
躺在狭小的隔离房的床上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被冷暴力的那几年里生病发烧没人在身边只能硬抗的日子，
但也在那段日子里我的肚子里有了第一个宝宝，当感受到宝宝在肚子里踢我时，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睡眼朦胧脑子有些不清醒，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在用冷毛巾敷我的额头，没有力气的我被冰冰凉凉的感觉催眠的睡了过去。
当家庭主妇的那几年刚开始还很幸福，李阳也并没有露出他的真面目，我们的事业慢慢蒸蒸日上，而他也早出晚归，
多数回来都醉醺醺的，我偶尔抱怨他两句，他抱着我说：
“都是老板，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
5.
时间久了他渐渐的不耐烦，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直到我们矛盾爆发的那天，他粗暴的撕开我的衣服，毫不怜惜。
我躺在床边流泪时，他不留情的穿好衣服离开了家。
后来他对我开始了很久的冷暴力，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连公司都找不到他人，那段时间我身体极其虚弱，终于在一次着凉的时候发烧了，
凌晨两点我看着体温计裹紧被子喝了退烧药，想着第二天再去医院。
第二天到了医院后，医生告诉我我可能怀孕了，给我开了些孕妇可以吃的退烧药，做b超时我看着单子上一点点的小东西感觉生命很奇妙，我抛开了打胎的想法，
想着先生下来再离婚，我摸着即将三个月的肚子夸赞道：
“宝宝真懂事，这么久了都没有累到妈妈。”
我给即将出世的宝宝买了很多衣服，有男有女，每天学习一些育儿知识，
也是这个孩子让我打消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我无比盼望着孩子的到来，当听到孩子胎心的跳动时，我的内心更加期待，我每天躺在床上给宝宝讲睡前故事，说妈妈很期待他的来临。
但好景不长，当我怀孕八个月时，孙倩倩带着她刚满两岁的孩子找上了门，我将她带进屋还有些疑惑，
直到她开门见山道：
“江姐，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和阳哥已经在一起三年多了，你看我们都有一个刚一岁半岁的孩子了，有些男人你抓不住的就趁早放手吧，你说我说的对吗？”
她瞄了一眼我的肚子道：
“咱们女人啊就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找路子，你说是吗？”
我有些接受不了，看了看刚满两岁的小孩，脑子里异常清醒，三年多，可三年前他也还没有对我冷暴力，
原来从那么就之前就不爱了啊。
我没有理她，她自讨没趣喝了口水就走了，明明是晴天，阳光顺着窗户照到我身上，我却冷的发抖，
到了晚上我情绪舒缓下来，他却醉醺醺的回到了家，我不想和他有过多交谈，而他不甘心，像往常一样，
当看到我挺起的肚子时打了我一巴掌，嘴里谩骂着：
“贱人，我这么久没回来，你就背着我偷人。”
骂着还不起劲，拿起顺手的瓶子向我砸去，我条件反射的捂住肚子，我被砸到在地，血从我的头上流下来，他踢着我的肚子谩骂着，我捂着肚子向他求饶，而他全然不理睬，
别踢我的肚子，别踢我的肚子……
我从梦中惊醒，看着周围熟悉的空间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张旗，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江雪姐，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原来我刚刚的梦话被他听到了，我摇摇头：
“做了一个噩梦，没事，不过你怎么来了？”
发烧使我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他不说话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被吓得一激灵躲开了，他有些腼腆的收回手：
“刚刚我只是想看你还发不发烧，应该是已经退烧了，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木讷的点点头：
“不过，你怎么来了，不怕我传染给你吗？”
他有些严肃：
“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只是发烧，没有得非典，不许这么说。”
被小孩突然教育的我感觉有些奇怪的挠挠头：
“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点点头：
“不过这里封的这么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装作神秘：
“山人自有妙计。”
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我有些好笑。
后来被查清楚只是普通发烧时我休息好后就又回到宿舍，听着舍友对我嘘寒问暖，并告诉我一个八卦，
隔壁医科大有个男孩不管非典期间的校规，翻墙跑到我们学校照顾一个女孩，完了之后学校没查出来那个女孩是谁，但医科大给那个男孩处分了。
听完之后大家唏嘘着这就是爱情，我不禁有些想起张旗，有些担心的给他发了消息，过了一会他回复到没事。
等到非典结束后我回了家，看着奶奶有些苍白的头发有几分感慨，奶奶在我身旁幸灾乐祸：
“还好囡囡没有嫁给李阳，他啊，现在在厂子里打工，哪像囡囡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
我点点头，聊了一会，得知张旗也回来了，我想着去找一下他问清楚上次的事。
6.
路刚走了一半我便被一道身影拦住，李阳变得更加沧桑，我不想跟他有丝毫牵连，刚打算走，他拉住我：
“对不起，小雪，那个女人是我妈非要让我娶的，你再给我些时间，等我赚到钱了就和她离婚，娶你。小雪，我一直爱的人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