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宇黑着脸刚走到主卧门口，就被从里面扔出来的玻璃杯碎片划伤了脸。

一道细细的血痕留在了顾卓宇轮廓分明的脸上，慕涟漪淡淡地望了一眼，沉默不语。

顾卓宇从保姆阿姨手里接过瓷碗，走到慕涟漪的床边，缓缓坐下，像往前一样想喂她。

慕涟漪只是厌恶地瞥过眼，“顾卓宇，你的梦已经醒了！既然我不是慕涟漪，就没有义务陪你继续把戏演下去！”

“谁说你不是？我说是，那就是。”顾卓宇笃定道。

慕涟漪攥着他的手，一字一顿，“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家里还有什么人？顾卓宇，你告诉我！”

“你叫慕涟漪，家里只有一个亲生妹妹——慕涟清。”

顾卓宇眼也不眨，说出的话却如同利刃，在慕涟漪柔软的心肠上残忍地划过。

“顾卓宇，你没有权利夺走属于我的人生！慕涟漪已经死了！”

眼前的女人，拥有一张与慕涟漪一模一样的脸，然而此刻，她正声嘶力竭地抗拒着，说她不是慕涟漪。

顾卓宇目光晦涩，“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她不该死，该死的人是你！”

看着慕涟漪闭上眼睛的模样，感受着手里正在跳动的脉搏，顾卓宇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多少次午夜梦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如果她也死了，他就连个替身、连个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

“顾卓宇，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慕涟漪，那为什么不把我送去坐牢？”

顾卓宇冷笑，“那岂不是便宜了你？我偏不这样做，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当涟漪的替代品，你永远不会成为她，却也只能当她，这才是对你最重的惩罚！”

慕涟漪绝望的眸子垂下，怪不得，从她醒过来，看到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的时候，总觉得有股违和感。

每当顾卓宇目光温柔地拥抱她的时候，她总觉得那温柔里夹杂着不知名的复杂和恨意，仿佛顾卓宇穿过她，看到了另一个女人。

五年，将近五年，她浑浑噩噩地活着，误以为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深爱自己，到来头，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个男人为了让她成为慕涟漪的替身，已经将她的后路全部都毁了。

舀着温粥的勺子抵在慕涟漪的唇边，慕涟漪终究是攥着双拳，张开了嘴，一口一口咽下。

却食之无味。

夜深。

慕涟漪侧着身躺着，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

顾卓宇那修长的手将窗帘无情地拉上，房间里一片黑暗，慕涟漪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涟漪，涟漪，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