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你进来是当司仪,应付那些难缠的外宾的,你怎么把心眼子都花在自己人身上了?那太子是何人,成天在鸿胪寺外边儿守株待兔,围着你转儿,成何体统?」
原书中,大鸿胪原本是要擢升我当少卿的,所有人里面,他最器重我。
谁知全是画的大饼。
我累死累活,帮他在官场走鸿运。他却是个墙头草,昭庆一阵嘴风,就让他把我卖了。
特别是白月光回来后,他还跳出来当狗屁证人,说我陪睡藩国使臣,从中捞好处。
我真的是被气死的。
这饼,我不吃了,谁爱吃谁吃。
「这些年,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是哪次该喝的酒我少喝了一滴,还是哪次拱价没拱得大家心里都舒服?」我不卑不亢,质问大鸿胪,「您也是读书人,就这般骨头轻?」
「那昭庆又不是皇上,说我一句不好,您就上纲上线,要将我问罪?您不护犊子也就算了,您若将我赶走,才真是寒了为您卖命的人的心。」
我一番话,说得他颜面无存。
大鸿胪就是鸿胪寺的天,哪里被这样怒怼过?
他用手指着我,颤舌道:「你你你……你大逆……」
我也学他颤舌:「我我我……我打你………」
出了口恶气后,我上了太子的游船,才想起来今儿是昭庆公主和那极品渣男相遇的日子。
我决定尊重她的命运,让她去追寻真爱。
5、
游船上,太子见我走神,问我:「在想什么?」
「在想你。」
太子假装咳嗽一声,战术性扭头,我看见他耳根子都红透了。
这么经不起撩啊?
「太子平时都在想什么?」我反问。
「想如何在父皇母后面前争脸,想如何与才学之士拉近关系。想下次和兄弟一起围猎的时候要抓几只兔子,还有……还有……想你。」
他吐字很清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却掉下去了。
我知道,想我是对白月光的背叛。
若他想的人是卫雯梓,也不能当面说出来,担心我会生气,毕竟我现在钓着他。
还没到收杆的时候。
「这感觉就对了。下次见到卫姐姐,太子这样直抒胸臆,她一定会很开心。因为方才我听见太子说那句想我的话,心花怒放,开心得快要昏头了,只是克制自己,不想表现出来让太子误会。」
我点破这层窗户纸,反倒不尴尬了。
原书中我一直在和替身的身份较劲,一直是爱他在心口难开,自我折磨。
不管太子爱谁多一些,爱谁少一些,一律都要说,承蒙太子厚爱。
他要的,正是这种表演型的爱,极致的服务体验,我说的每句话,都要像烟花秀一样绚烂。
果然太子有些愧疚,主动问我:「昭庆最近是不是欺负你了?」
「听谁胡说?她明明是关心太子殿下,也是为我好,哪个没眼珠子的混账东西,说她是在欺负我?」
李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知道,昭庆喜欢在他面前告我黑状。
这次我不会再掉进自证陷阱了。
李昶不傻,他以前就是太相信身边人了,我只要用对方法,他自己会琢磨。
昭庆用这种方法冤枉过多少人?昭庆这么清楚,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球要踢到昭庆那边,让她去证明。
「不过就是……」我恰到好处地停顿。
「不过什么?」
「就是最近回鹘那边不教人省心,我听使臣说要重金求娶公主,不然就劫掠边境。昭庆岁数不小了,也该对自己的婚事上心了,这万一被糟老头子瞧上……」
李昶果然蹙起了眉。
原书中,送去和亲的公主本来就是她,是她低声下气地求到我头上,我才联络关系不错的使臣,从中作梗,后来才换成性格宽厚的延庆公主。
可惜她不懂知恩图报。
为了帮闺蜜当太子妃,造我黄谣,说我和那回鹘使臣关系不清不楚。
「若是昭庆有喜欢的郎君,还是尽快成婚吧。」
趁这会儿昭庆恋爱脑上头,跟那个绝世渣男打得一片火热,赶紧让她去奔赴人间疾苦。毕竟稳固边防,促进经济文化交流和民族友好团结这么重要的责任,她可担不住!
李昶深以为然。说完我就准备赴约去了。
「贱婢,本公主让你吃不上皇粮!」
这昭庆就会告黑状。
很快我就被鸿胪寺卿叫去,很含蓄地列举了我的罪状,有要开除我的架势。
「我招你进来是当司仪,应付那些难缠的外宾的,你怎么把心眼子都花在自己人身上了?那太子是何人,成天在鸿胪寺外边儿守株待兔,围着你转儿,成何体统?」
原书中,大鸿胪原本是要擢升我当少卿的,所有人里面,他最器重我。
谁知全是画的大饼。
我累死累活,帮他在官场走鸿运。他却是个墙头草,昭庆一阵嘴风,就让他把我卖了。
特别是白月光回来后,他还跳出来当狗屁证人,说我陪睡藩国使臣,从中捞好处。
我真的是被气死的。
这饼,我不吃了,谁爱吃谁吃。
「这些年,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是哪次该喝的酒我少喝了一滴,还是哪次拱价没拱得大家心里都舒服?」我不卑不亢,质问大鸿胪,「您也是读书人,就这般骨头轻?」
「那昭庆又不是皇上,说我一句不好,您就上纲上线,要将我问罪?您不护犊子也就算了,您若将我赶走,才真是寒了为您卖命的人的心。」
我一番话,说得他颜面无存。
大鸿胪就是鸿胪寺的天,哪里被这样怒怼过?
他用手指着我,颤舌道:「你你你……你大逆……」
我也学他颤舌:「我我我……我打你………」
出了口恶气后,我上了太子的游船,才想起来今儿是昭庆公主和那极品渣男相遇的日子。
我决定尊重她的命运,让她去追寻真爱。
5、
游船上,太子见我走神,问我:「在想什么?」
「在想你。」
太子假装咳嗽一声,战术性扭头,我看见他耳根子都红透了。
这么经不起撩啊?
「太子平时都在想什么?」我反问。
「想如何在父皇母后面前争脸,想如何与才学之士拉近关系。想下次和兄弟一起围猎的时候要抓几只兔子,还有……还有……想你。」
他吐字很清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却掉下去了。
我知道,想我是对白月光的背叛。
若他想的人是卫雯梓,也不能当面说出来,担心我会生气,毕竟我现在钓着他。
还没到收杆的时候。
「这感觉就对了。下次见到卫姐姐,太子这样直抒胸臆,她一定会很开心。因为方才我听见太子说那句想我的话,心花怒放,开心得快要昏头了,只是克制自己,不想表现出来让太子误会。」
我点破这层窗户纸,反倒不尴尬了。
原书中我一直在和替身的身份较劲,一直是爱他在心口难开,自我折磨。
不管太子爱谁多一些,爱谁少一些,一律都要说,承蒙太子厚爱。
他要的,正是这种表演型的爱,极致的服务体验,我说的每句话,都要像烟花秀一样绚烂。
果然太子有些愧疚,主动问我:「昭庆最近是不是欺负你了?」
「听谁胡说?她明明是关心太子殿下,也是为我好,哪个没眼珠子的混账东西,说她是在欺负我?」
李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知道,昭庆喜欢在他面前告我黑状。
这次我不会再掉进自证陷阱了。
李昶不傻,他以前就是太相信身边人了,我只要用对方法,他自己会琢磨。
昭庆用这种方法冤枉过多少人?昭庆这么清楚,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球要踢到昭庆那边,让她去证明。
「不过就是……」我恰到好处地停顿。
「不过什么?」
「就是最近回鹘那边不教人省心,我听使臣说要重金求娶公主,不然就劫掠边境。昭庆岁数不小了,也该对自己的婚事上心了,这万一被糟老头子瞧上……」
李昶果然蹙起了眉。
原书中,送去和亲的公主本来就是她,是她低声下气地求到我头上,我才联络关系不错的使臣,从中作梗,后来才换成性格宽厚的延庆公主。
可惜她不懂知恩图报。
为了帮闺蜜当太子妃,造我黄谣,说我和那回鹘使臣关系不清不楚。
「若是昭庆有喜欢的郎君,还是尽快成婚吧。」
趁这会儿昭庆恋爱脑上头,跟那个绝世渣男打得一片火热,赶紧让她去奔赴人间疾苦。毕竟稳固边防,促进经济文化交流和民族友好团结这么重要的责任,她可担不住!
李昶深以为然。
「你说得对。」他握住我的手,仿佛找到红颜知己一般。「知我者,迢迢也。」
6、
昭庆上了渣男的套,没两日就缺钱花了,开口问李昶借钱。
李昶为了接白月光一家回京,一直在偷偷攒小金库,很快就盯上了鸿胪寺这块肥肉。
鸿胪寺油水很大,原书中我贪腐来的银两,一分不剩全都给了李昶,自己却连个傍身钱都没有。
以至于病中连郎中都请不起,攥着他送的破簪子,十分凄凉地走了。
我可不能这么糊涂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佛祖保佑我先赚一个小目标。
恰逢司酒去世,我自告奋勇,和负责凶仪之事的姗月一起去肃州安排丧葬。
本来这事儿应该由鸿胪寺卿、少卿和寺丞代表官家前往祭奠,并提供丧葬之具,可肃州偏僻,舟车劳顿,是个苦差,领导们都不愿意去。
我不怕苦。
姗月是个软妹,经常让人欺负,当初就是当成受气包被招进鸿胪寺,是原书中为数不多对我表达过善意的配角。
我打算到了肃州,再向她抛出橄榄枝,一起辞职创业。
姗月问我:「你跟了太子,锦衣玉食,还揽这苦活干什么?沾了死人气,不怕太子忌讳吗?」
「你呢?你一个人,就不怕遇到流寇?」
太子知道我执意要去肃州,很冲动地跟着一起来了,保护我们的都是顶级暗卫。
姗月知道是托了我的福,对我非常感恩。
「我是贱命一条,给主子打工的,死不足惜。」
我记起来,姗月的主子就是负责凶仪之事的,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丢给姗月,功劳却只往自己兜里揣,自私刻薄,还天天打压PUA姗月。
「你的命也是命啊,都是娘生爹养的,哪来贵贱之分?」
姗月讪笑:「迢迢,你真特别。我终于知道太子为何追着你不放了。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放松,很温暖平实,大概是紧绷的日子过久了,好像回到娘亲的怀抱。」
司酒的葬礼办得很风光,我终于知道人为什么要攒棺材本了,赢得生前身后名。
外出打工一辈子,最后荣归故里,葬礼就是灵魂的升华。
听说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一魂要守着自己的牌位,在家祠中保佑子孙,同时也享受后代的供奉祭拜。
所以,快到京城的时候,我把太子的马毒死了。
7、
爱马的葬礼邀请了很多人参加,他们都夸赞太子是个重情义的人。
还有人感慨,人不如马啊,丧事竟然办得这么有仪式感!
我立马接话,打响招牌:「那要是谁的马了,给太子当牛做马,这辈子值了!」
太子老脸一红,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温暖。
他主动找到姗月结账。
「一千两。」姗月缓缓勾起唇角,这是我俩早就商量好的定价。「为您的爱马提供后续服务保障,一年一千两。」
一千两,对李昶来说,买的是好名声。
上热搜,扩大知名度。
李昶容光焕发,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他也愿意付这个钱。
借助一匹马的葬礼营销了个人口碑,那些才学之士纷纷递了投名状。
我厚葬太子的爱马,顺势和姗月一起开了家丧葬店。
原作中,我愚昧听信太子,贪腐鸿胪寺的巨额银两都给了他,一共就帮他办成两件事,一件是引接白月光回京,一件是帮他妹妹摆脱那条脏心眼水蛭。
昭庆借钱未果,又得知李昶在我这儿签了一千两年费的大订单,气得火冒三丈。
她气汹汹找来的不是时候,当时李昶正躺在我腿上,我给他掏耳朵,她看见那情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只要对李昶耳边吹一阵风,就能把昭庆刮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她以后再说我坏话,可得仔细掂量掂量了。
姗月从鸿胪寺请辞,专心做宠物殡葬业务。
靠着太子输血,可比在鸿胪寺当差时赚大了。
姗月问我:「你呢?你还要继续留在鸿胪寺当司仪?」
我有些犹豫,总感觉还没升到少卿,没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出来,有些不甘心。
大鸿胪得知我在外面创业,准备走高端人脉路线,不计前嫌,与我交好。
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扣押进贡之物,伺机找高净值客户变卖。
我的殡葬店是条好渠道。
但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都靠女性智慧赚到大钱了,为什么还不把腰杆挺起来?
鸿胪寺卿也不与我打哑谜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升职加薪!」
鸿胪寺卿被我的气势吓到了。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你是瞎吗?太子才是你的人生天花板,你在我这儿瞎蹦跶什么?」
是啊,总是有无法突破的性别天花板。为什么机会摆在眼前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总是男人,女孩子就只能靠边站?
可我,也想试一试。
我拿出一大笔分红,买了匹汗血宝马送给太子。
李昶惊喜又高兴。
这汗血宝马是进贡之物,我花高价从大鸿胪那儿买来的。
我从前也付出了那么多金钱,就因为来路不当,而不被看上。
掏空家底,甚至背上负债,最后又换来了什么?
是怨怼,是觉得我旧账重提。
是他明明知道欠我的,却矢口否认,否认我的一切付出,只愿意按照自己的感受来定义我。
是抹杀。
总之,就是换不来一丝爱情。
可你瞧瞧现在,李昶搂着那匹极其稀有的汗血宝马,笑得多么开心。
阳光下的锃亮的皮毛,像他发光的眼睛一样,爱意汹涌,可以将人吞噬。
我曾经自我感动式的牺牲,牺牲全部个人价值,照亮李昶。
我以为这样他就会爱我,惜我。
我错了。
付出一切,我得到的是不被爱的无力感。是那样挣扎着死去,可怜,又可悲。
他渴望从我这儿得到的,我依旧会毫不吝啬地给他,但我会用另一种方式,我自己的方式来给予。
不会再吃同样的亏了。
8、
太子收下爱马的第二天,我就收到升职通知,鸿胪寺少卿的头衔,很有含金量。
那昭庆简直眼红得不行,她嫁妆都被骗得差不多了,日子过得正紧着呢。
她哭啼啼来找李昶的时候,他正和我一起在马场练习骑射,不愿理会她那些糟心事。
昭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抓着李昶的胳膊撒娇:「是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李昶愣了下,我立马笑吟吟道:「当然是开心最重要。」
李昶欣赏地看了一眼:「迢迢,所言甚是。」
昭庆灰溜溜走了。
那匹汗血宝马吸足了目光。
我还看见了个老熟人。
李昶的死党,赵毓明,原书中我为昭庆千挑万选的夫婿。
打眼一瞧,还真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器宇轩昂,贵气逼人。
他看见我,目光闪烁:「卫姐姐也来了?」
李昶有些尴尬。
他喜欢卫雯梓,在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
我不慌不忙,借卫雯梓的风,展露自己苦练多年的骑射本领。
赵毓明很吃惊。
旁人低语,说我是卫雯梓的替身。
「在鸿胪寺长了些本领,接待外藩,同台竞技,不给官家丢脸罢了。」我落落大方介绍自己。「鸿胪寺少卿,傅迢迢。」
如今我也是有个差不多头衔的人,他不说敬仰我,也不敢怠慢。
「那太子突然对骑射感兴趣,也是因为傅少卿?」
李昶看了我一眼,满脸骄傲:「这汗血宝马是她送我的,关在马厩里多浪费啊,总得拉出来遛一遛不是?」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聚到我脸上。
静默了大概有几秒钟。
还是赵毓明先打破沉默:「没想到傅少卿家资如此雄厚,一出手就是这等罕见的极品,真是让人眼馋羡慕!」
我帮太子拔高了一个层次:「太子是为了和外藩搞好关系,心系朝政呢。上场骑射,下场文墨,见识了太子的才华,哪有不被征服的?」
这叫商业互吹。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太子脸上,表忠心的表忠心,拉关系的拉关系,互通有无。太子原本不喜社交,被我带了几次,也能融入其中,获利甚多。
赵毓明啧啧称奇:「你俩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太子好福气,怎不教我也遇见傅少卿这般才貌双绝的女子。」
「赵公子谬赞,我和太子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主动澄清,把姗月的殡葬一条龙业务给他讲了一遍。
太子是我这个业务的受益方,自然捧着我,撺掇赵毓明入些股。
听我说完整个商业闭环,赵毓明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鞍前马后,对我十分尊敬。
赵毓明从前对我态度疏离,是觉得我攀附太子,靠出卖色相盈利。最后正主回归,失去价值,继续被低成本持有,不敢反抗,更是懦弱。
病榻前,这是他对我吐露的心声。
「……以色侍人就是贱。」
我付出全部,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么个。
那些冷言冷语在我耳畔发烫,太子为我披上氅子。
有爱意敛进那双熟悉的眼眸。
原来,他也是会这样体贴照顾人的。
……
筵席上,每位公子大人身边都有女伶伺候,太子身边冷冷清清的。
酒过三巡,岸边传来昭庆公主的哭闹声:「你们去找刘汉雅,找我干什么?我吃穿用度都是父母兄长给的,没银子还给你们!」
李昶嫌她丢脸,不肯见她。
我目光在酒桌上逡巡,刘汉雅用衣袖挡面,害怕我认出他就是渣男。
我移开了视线。
至于赵毓明……这样好的男人,怎么能委屈他当接盘侠呢。
公主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9、
我在鸿胪寺见过无数宝物,估价从未出错,趁热打铁干起了二奢,帮助那些宝贝流通的同时,狠赚一笔差价。
没想到生意异常火爆。
李昶夸我审美好,私下梳拢来的物品,连头发丝都透着股高级。他完全忘记要攒银子,迎接白月光回京的伟大志向,拿出很大一笔钱想投资我。
我拉客户,姗月执行,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太子愿意锦上添花,可我也有底气拒绝。
「太子记得好东西不等人,下手要趁早。」
「是,是。」他笑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账面上的钱越来越多,我和姗月商议后买下一处宅邸。
乔迁时,又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我把日子过得很热闹,不像原书中,被随意搁置在角落,无事可做,消耗了热情,逐渐黯淡。
新住处距离卫氏潜邸很近,仅一墙之隔。
地段、规格,都一样。
太子夸我眼光好:「你这样年轻,就买下这处宅邸,命里注定要大富大贵。往后谁要想娶你,不双手奉上半个京城,怕是娶不回家。」
半个京城,他这意思是,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了?
「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我刻意停顿了一下。
「只求什么?」李昶那急切劲儿,巴不得要满足我所有的愿望。
「只求一生平安顺遂。」
10、
许多年未见的娘亲突然找到我,要我收留她。
她给我看身上的伤痕。
说这些年一直被家暴虐待,好不容易从那个家里逃出来,投奔我。
「迢迢,你可不能嫌娘丢你的人啊,娘生了你,这辈子就指望你了!」
她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原书中,我几次三番劝她离婚,被骂成不孝女,臭名远扬。
嫡母是典型的离开男人活不了的那种类型。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她自己没有谋生的能力,只能在家里忍受夫君的打骂。
我也帮她几次,嫡母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被渣爹哄回去,然后把错都推我头上,说我嫉妒心重,在背后搅合是非。
住了几日,嫡母不甚满意,提议把渣爹和弟妹都搬来一起住。
「我们是一家人,死都要绑在一块儿。」
「瞧这话说的,若我进宫当了妃子,父亲弟弟都要去当太监不成?」
嫡母拉拢我失败,乖乖回到我爹身边。
姗月把空荡荡的妆奁拿给我看。
「你嫡母也太会挑了,专拣值钱的拿。」
我一笑置之。
嫡母惧怕我爹,用这些东西讨好一个男人,少挨棍子,是不现实的,反而把我爹胃口养大了。
我没记错的话,嫡母死在一个冬日,是饿死的。我是庶出,养到八九岁就卖到鸿胪寺学艺去了,吃尽了苦头。
我吩咐婢女:「若我那嫡母再来卖惨,你只当是要饭的,几个铜板打发便可。」
果然嫡母受了两回铜板的羞辱,就不再来了。
11、
参加宫宴的时候,我遇见了李昶的母亲,皇贵妃娘娘。
「傅少卿?一直听昶儿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
「马上就是大鸿胪了。」李昶低声道,「掌管整个鸿胪寺,还从未有女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迢迢天赋异禀,很有才华的。」
贵妃娘娘对我夸赞有加,接着话锋一转,恶狠狠道:「不像你妹妹,识人不清,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昭庆是靠七大姑八大姨的力量而远近闻名了。
我暗自发笑。
还是决定帮她说回好话:「我就是昭庆公主介绍给太子殿下认识的,说是我长得很像卫府千金,可以帮太子走出失恋的阴霾。」
李昶向母亲递了个眼色。
贵妃娘娘急忙打了圆场:「你说卫雯梓呀,昶儿是脸盲,看谁都长得差不多,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能相差到哪里去?」
脸盲?
贵妃娘娘可真是能编啊。
卫雯梓才是她心仪的太子妃人选,她一直防范李昶和我生孩子,监督我喝避子汤,防我就像防小三一样。
「再过两个月,昭庆的孩子出世,我张罗册封礼,一定给她选最好的,给足她体面。」
贵妃娘娘一脸震惊地看向李昶:「竟瞒着我,连孩子都有了?」
「这……」李昶是管不住妹妹,也懒得管了。
「这也是渣男惯用的套路了。」我说,「公主真是没有防人之心呐。」
「昭庆不是这样胆大妄为的性子,到底是谁教她的?」
小黄门把那些往来书信都呈上来。
贵妃娘娘看了两眼,差点晕过去。
好姐妹交流茶艺呢,可惜昭庆那个傻白甜,彻底学废了。
那刘汉雅是有对象的,可怜的公主,孩子都快生了,还蒙在鼓里。
原书我知无不言,反倒激发了公主的胜负欲,她不找渣男的麻烦,偏偏去为难人家对象,害死了一条人命。
为这件事,皇上非常恼火,下令罚夺昭庆公主封绢三百匹。
封绢三百匹,小惩大诫,还是不长记性。
等我给她来个猛的。
12、
我找到刘汉雅的现任。
玉春楼头牌,香秀,和傅迢迢一样,是付出型人格。
倾尽私囊供穷酸书生科考,结果书生考取功名后负心娶了别人,她羞愤投河。
为了不值得的男人,毁了一生。
两人情意绵绵时,香秀拿出全部的金银首饰,刘汉雅见钱眼开,发誓发达了一定会迎娶她。
香秀和傅迢迢一样傻,明明自己也不富有,却还要付出一切。
付出一切的代价是什么,知道吗?
是在赌一个男人的良心,良心是靠不住的。她和傅迢迢一样,输不起。
我略施薄计,同时约了刘汉雅和香秀喝茶,香秀躲在屏风后面,看清了刘汉雅是个海王。
原书中我的做法和这并无不同,却被骂插足别人感情的「惯三」。
这次托了姗月帮忙,姗月原本是个软包子,事业起飞后气质都变了,变得泼辣强势,倒有点让我刮目相看。
姗月假扮妓女,骗得刘汉雅光屁股卖臊。
从前抓住些什么,刘汉雅一律抵死不认,这回捉奸在床,也没什么好抵赖的了,不仅承认对香秀就是玩一玩,还幻想等他金榜题名,要娶公主为妻。
姗月气不过,替姐妹出头:「你笑我烟花女是下品,我笑那读书人有的也是骨头轻!」
刘汉雅一出门,就被债主逮走了。
香秀心软,还想帮他还债,我邀请她加入我们。她是头牌,攒下许多高净值人脉不说,那交际手段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的,我告诉她我看重的是这个,打消了她的顾虑。
「别把希望都放在男人身上,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当你闪闪发光的时候,他们亦是会来仰视你的。」
13、
贵妃娘娘又来找我了。
原书中,一直是我像条狗一样跟在她屁股后头,她让我坐下我就坐下,她让我叼飞盘我就叼飞盘,在她面前,我永远是头顺毛驴。尽管这样,她对我也还是不满意,总是鸡蛋里挑骨头,天天打压,没给过一次好脸。
还带了很多礼品来,她如今看到我的价值,是舍得在我身上下血本了:「迢迢,你这么劳累,我可是替昶儿心疼呢。」
心疼?原书中她都是拿我当出气筒的。
「替皇上分忧,是臣民的职责所在。」我又显摆了下业务能力,这些年的苦,没白吃,人总是要长进的,不是在婚姻里,就是在婚姻以外。
贵妃娘娘叹气道:「要是昭庆有你这么能干就好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添堵。」
「等她嫁了人,就是夫家那边的事儿了。鞭长莫及,娘娘也换个法子省心呢。」
「那也嫁个好人家,才让我省心呢。昭庆非要下嫁,还和昶儿吵架。那刘汉雅,我私下找人调查过了,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根本配不上昭庆。」
「若论相配,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倒是不错的人选。」
贵妃娘娘两眼放光:「你说赵毓明?我对他也是极满意的。只不过……」
只不过,他肯不肯当接盘侠?
原书中我化腐朽为神奇,撮合了这段美满的姻缘,结果还被怨怼,想到又多了一个乳腺结节。
我话锋一转:「只不过公主要的是真爱,她眼里只看得见刘汉雅,再也容不下别人。」
贵妃娘娘脸色一冷。
「娘娘放心,我会好生劝她的。」
我把昭庆绑了,塞到玉春楼的床底下,等刘汉雅心满意足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我才带着姗月和香秀一起进去。
公主一百个不服气,歪着嘴,泪水打着转儿。
我让她缓了一阵,才开始PUA她。
靠一张嘴到处化缘,不是典型的婚恋杀猪盘是什么?
「刘汉雅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差,这还不都是因为你,母后总是拿我和你比,你出类拔萃,你会吊男人胃口,你把李昶拿捏得死死的!」
「拿你和我比?就不怕你母后夜里想到,哭湿枕头?」我嘲她,「我这水平已经是巅峰榜定榜第一,你这菜鸟,除非借号,否则匹配到的男人都一个水平,刘汉雅已经是你的天花板了。」
昭庆总是抬出卫雯梓给自己撑腰:「卫姐姐明明说,他和我是真爱……」
「唷。你不知道,卫雯梓正被人白嫖呢。你还把她说的话当金科玉律?」
昭庆恋爱脑,多半是被传染的。
贵妃娘娘押着她拜我为师,给我敬茶。
昭庆毕恭毕敬,喊我「傅老师」。
我掏出戒尺,狠狠赏了她手心一顿板子,第二天公主手肿得跟猪蹄一样,我还得了个严师的称号。
昭庆学乖也学聪明了,自己争气,挺着大肚子嫁给赵毓明。
看来她娘生她的时候,真是挑了个好日子。
昭庆成了我的成功案例,我开班卖课疯狂敛财,不多久又把隔壁卫府买下来。
李昶见身边人不是闪婚,就是一年抱俩,突然急了。
「迢迢,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太子殿下折煞迢迢了。迢迢能结识太子殿下,能有今天,都是托卫姐姐的福,怎么能不识趣,把卫姐姐的饭碗给端了?」
李昶完全不认:「我何时当过卫雯梓的粮票?从前是碍于兄妹的情面,我成婚后,断不会在她身上花一分钱。」
我掐指一算,再等一小会儿,白月光应该就回来了。
15、
卫雯梓回来了,她早已听说京城发生的一切,知道李昶成了我的舔狗。
我不仅取代了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闺蜜昭庆拜我为师,时不时就来给我请安。
就连卫府,都成了我的私邸。
可我却拒婚太子殿下。
卫相回来,本应高升,可惜时局变化太快,他想不通精心布局好的棋子,怎么都成了太子的马屁精?
赋闲在家的时候,忙着给卫雯梓挑女婿。
卫雯梓在太子那儿吃了闭门羹。
皇后亲选的接班人,去外面避了三年风头,回来的时候,承诺居然都不作数了。
倚老卖老,天天在背后骂皇帝狗儿。
反倒是我表现优异,屡屡立功,擢升鸿胪寺卿。
庆祝我升职的筵席上,卫雯梓被人带来,想借机接近太子,可李昶非要挨着我坐,根本不拿正眼瞧她。
卫雯梓彻底受挫。
赵毓明念旧情,向她介绍我:「今天的主角,大鸿胪,傅迢迢。卫姐姐,我们一直和傅少卿说,你长得很像她。」
卫雯梓有些窘迫,都说儿子像爸爸,还没有说爸爸像儿子的,我这明晃晃的地位碾压。
原书中我给白月光当全职替身,无权无势,他们都说我长得像卫雯梓。
卫雯梓还拿捏我,说哪里像了?说我是高仿,细节粗糙,当不了真的。
太子与我三年欢爱,当不了真。
卫雯梓喝多了,举止没了分寸,不知真醉假醉,往太子怀里扑。
大家都移开了视线,假装没看见。
我喝茶漱口,瞥见她拉着太子的手抚摸胸前酥软,差点呛进鼻子里——
卫雯梓的市场行情没以前那么好了。
她消失的这三年,优质单身青年数量骤减。
「我和李昶从前也是这样嬉闹的,傅少卿,不介意吧?」她装柔弱问我。
我很大度:「当然不介意。」
第二日清晨她从太子屋里出来,拢了拢凌乱的发髻,满面桃红。
她真的有点喝高了,看见李昶从另一个屋里出来时,容颜大变。
「你们以后喝醉了可别留宿我这儿了,我这鸿胪寺又不是收留院,下回再这样,我就把你们都盖戳出售了。」
卫雯梓扭头看见赵毓明,小脸惨白。
「昨夜……我……」
赵毓明看了眼我和李昶,脸沉了沉:「我会对这件事负责的。」
昭庆公主不愿生二胎,一直想给赵毓明纳妾,想生孩子的苦差事就交给姐妹们。
卫雯梓以平妻的身份嫁进去,没多久就生了个男孩儿。
赵毓明当爹后,整个人沉稳了不少。
他既得到了爱情,也得到了理想的婚姻,在官途上对我十分照顾,一直对外说我是他的人生贵人。
他记我的恩,我便满足了。
他儿子周岁宴的时候,我上门送礼,他给太子当了说客:「你还不答应李昶?他日子过得太苦了。你就发发善心,收了他吧。」
「他是太子,有过过一天苦日子?」我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远处的李昶,他满脸焦急,似乎被我拒怕了。
我本来不想结婚,他真是头铁,越挫越勇。
赵毓明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李昶憋坏了,你懂的。他天天向我请教些有的没的,我也很烦。」
三个月后,太子成亲。
我是太子妃,三媒六娉,无限风光。
我从未主动争取过这个头衔。
李昶真的爱上我了,他想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我,还总觉得不够。
他说是我教会他,得到以后要懂得珍惜。
何其幸运,我亲爱的战友,这一路披荆斩棘,亦是出于对你的喜欢。
我想我藏得再好,总是某天哪个不小心,被你发现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