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到底是惹多少仇家？”

“一二三四五……”

程姗姗伸出手假模假样的数了数，再次抬眸看向了霍明宸的时候眸光微敛：“别人不重要，主要是霍大哥别成为我的仇人，不然你知道知道我这么多把柄，弄死我简直太简单了。”接下来连年的饥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无穷无尽的灾难，而是充满了变数的人心。

她之前被害得太惨，现在真的是看谁都有种本能的防备感。

可霍明宸却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他直接伸手过去放到她的脸上：“对付你这样的小丫头哪用什么把柄，我这样随便一巴掌拍下去就够了。”

程姗姗身子一僵。

看着那如山的大手，她真有种会一巴掌呼死的感觉。

于是本能的后退了数步，尴尬一笑：“霍大哥，你还是先忙你的，我有事要先走了。”说完她一路小碎步慌忙离开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霍明宸却没有收回手，竟就那么僵硬的悬在半空中久久未动……

另一边。

村子口聚集着一堆年长的婆子。

她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那嚼舌根：“这程家最近真是事儿多，原先我听说白氏和她闺女被赶出去住到了村口还有点心疼，万万没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丫头竟然是个半夜爬上别人床的下贱坯子！”

“这个只能说程家丫头是个傻的，放着刚刚中了秀才的林生不要，竟然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现在这样只能说是报应了！”

“就是啊，明明那林生都已经一脚踏入天子门了，真不知道程家丫头是怎么想的。”

正当这些人谈论的时候，程姗姗走了过去，抓了一把她们面前放着的瓜子才悠悠开口问：“对啊，我也好奇怎么想的。”

这背后说人正主忽然出现，场面瞬间尴尬极了。

在几个人相互看着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王婆子最先反应过来拍了拍大腿：“哎呀，我忘了家里还炖着汤，这就不和你们聊了，我要回去看看。”

李大娘也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对了，我家里有客人等呢。”

这时，程姗姗却一把抄起了旁边的扫把：“你们还没和我说清楚是谁说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王婆子最不怕打架了，马上双手叉腰：“你这丫头难不成想打我们几个长辈？”

程姗姗看着众人嘲讽一笑：“打了又怎么样，我连我姑姑和祖母都打了，你们这些又算哪门子的长辈？”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目光变得阴狠森幽：“林生考上秀才负我在先，现在败坏我名声在后，今天我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要认了那平白无故往我身上泼的脏水？”

“这话里怎么好像有隐情？”

王婆子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八卦的本质让她瞬间两眼放光：“姗姗，你有什么委屈不如和我说说看？”

“对对对，有什么就说说，咱几个婆婆会帮你的。”

“是呀是呀。”

所有人都围上来了，全然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这时，程姗姗看着众人的眼神却变得无比嘲讽：“帮我？我和我娘之前在程家日日受欺负，你们怎么帮我了？我偷偷去镇子上做苦工赚了银子供养林生，你们怎么帮我了？现在我和我娘无家可归，想让林生还了欠我的十两银子，你们又能怎么帮我？”说完她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气恼的将重重丢到地上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了一群呆愣愣的婆子们，她们仔细消化了一下刚才的话才恍然大悟：“我以前一直纳闷，那林家爹死的早，凭着病恹恹的娘怎么供养林生这个读书人。”

“就是啊，那程家老太早先一直和我念叨，姗姗各种做工却没有拿回多少银子可能是去帮衬林生了，可她始终没有证据，这足足十两的银子都够买个小宅子了，只能说她可真舍得。”

“正经来说十两供养出一个秀才以后可以当官家娘子也值了，可照着姗姗丫头的意思是被嫌弃了不说，竟然还编排她不好呢！”

这些村口聚集的人别的不行，传播舆论的速度却非常快。

等到林生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了所有人眼中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晚上白氏吃饭时看向程姗姗的眼神满是心疼：“姗姗，你这样就彻底和林生断了，这么多年你真的甘心吗？”她这么多年是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的，以前的程姗姗对林生是要多痴情有多痴情，她真的没想到一夜间就变得全然不一样了。

程姗姗叹气：“当然不甘心，毕竟银子还没还我呢。”

“只是担心银子？”

“不然我还能担心什么？”

十两银子对她现在来说虽然不算多。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要回来也比凭白喂那人渣强多了。

白氏看着程姗姗这个态度却是忍不住担忧起来：“那林生毕竟是秀才了，县老爷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你这样把他逼急了怕是会报复你的吧？”

“那我等着好了。”

程姗姗眸光微敛。

继而一阵冷风席卷而来。

想到接下来的严寒，她暂时不想管林生不林生的，大量囤货才是对未来的保障！

……

第二天一大早，程姗姗再次骑马去了临安城。

这次换了男装算是快马加鞭的，只为了赶上这里每逢初七的集市。

现在这边聚集了不少大小农户，售卖的多数都是自家种植蔬菜和养的家禽，她转悠了一圈后定了二十头黄牛和山羊，还定了五十头猪以及两百只母鸡，总共花费四百五十两银子。

在等待农户们宰杀切块的时候，她打着帮村子里采买的名义，买了两口大铁锅和五十个密封的大坛子，然后就是铁铲、耙子、斧子、镰刀之类的一样来了五十把，这些农用工具以后一来能用二来也能当防身的武器，一共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从铁匠铺子出来她又去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定了一批最廉价的笔墨纸砚，花费了一百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