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宫阙风声起，九里水榭舞雷霆。

“这大阮第一剑姬宣传词在天京大半个月了，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段洛声一巴掌拍在御书房中的桌案上，震得谢凛怀提起的笔尖落下一滴墨。

“朕为何要知道？”谢凛怀斜了他一眼，说话的同时手上也没停着，处理着堆起来的公折。“事务繁忙，你的事做完了？”

段洛声索性坐在谢凛怀旁边，一手支着头看他，“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声不吭跑去姑苏十多天，能处理的奏折我都帮你处理了，今晚上你必须陪我去看看那剑姬的初演。”

“朕说了……”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假受伤骗寒音的事情告诉她！”

“……”

交友不慎！谢凛怀痛心疾首，随即转念一想，段洛声如此热忱去看剑姬表演，莫不是对别人起了什么心思，去看看也罢。

京中护城河边，偌大的船上九重阙周围挂满彩灯，河中花灯顺着波流涌动，远处看去，仿若琉璃镶嵌滢荧光色。

谢凛怀同段洛声在包厢中坐下，茶香寥寥围绕着二人。眼下就是九角的戏台，周边摆放着四十九台系着红绸的青铜编钟，另一角玲珑阁的乐师抱着各自的琴筝笙箫准备就绪，就等着剑姬亮身。

一声编钟沉闷敲响，九重阙的顶上冒起一团火焰，一抹红衣窈窕负剑而立。人群爆发出欢呼，剑姬掠身飞下，赤足踏上盏盏花灯，轻盈落在舞台中央。

乐师轻拨，众声共起，剑刃光影照亮夜空，红袖长锻敲击编钟，空灵音色同软剑划破空中的利声撞击着众人的耳膜。舞至中庭，忽而音色渐弱，九重阙中灯光熄灭，回归一片寂静。

众人一片哗然，段洛声也皱着眉往下去看，然河水中光亮四起，琴音猛烈，剑姬自水面而出，伸手飞出红缎，旋转掠过九重阙间。

段洛声只看见那人额间的海棠艳艳，回过神来剑姬已是落在台上，向众人谢幕。

“她……”

“步迎棠？”

二人同时出声。

“你居然知道她名字？”段洛声不可置信，“你背着我！结识剑姬？”

“……”谢凛怀忍住动手的冲动，“五年前谢振宁伏诛，牵扯步家，那家的小女儿，不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