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浅推了推面前的茶盏,笑着说只顾着讲话,茶都放凉了。
容妃垂下眼帘,也遮掩住自己的神情。
刚喝了一口,外头突然传话进来说苏秦亲自过来了,宋清浅有些错愕,但还是让长歌赶紧把人请进来。
苏秦捧着盛瑾瑜赏赐下来的东西,一支合扇流苏步摇。
宋清浅看得眼熟,拿起来仔细打量的功夫,苏秦已经笑着开了口:“皇上说,请娘娘准备着,今夜戴着这赏赐之物,还去御金殿侍奉。”
宋清浅的手一抖,步摇上的流苏也跟着摇晃起来。
她想起来是在哪里看过这步摇了。
上一世侍过寝,盛瑾瑜也是给她送的这个东西。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将稍微偏离的长线重新编制收拢。
她和盛瑾瑜之间一点点细微的不同,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就像水滴落入湖面的一层涟漪,片刻就消散融汇了。
容妃伸出手指来轻触过那流苏:“看吧,皇上还是记挂着你的。”
听不出什么,只是看表情,像在为宋清浅高兴。
苏秦又挑着些喜庆话说了,碍着容妃在这儿,宋清浅留他喝盏茶也没喝,说还要回去复命,匆匆便走。
宋清浅握着步摇坐立难安,轻歌瞧出她焦虑,却又不知道她在焦虑什么,把东西收到梳妆台以后,瞧一眼时辰,正好提醒宋清浅,太后这会儿该是起身了。
她赶着要往太后那儿去,容妃方才还问起像是准备一同前往,这会儿却突然又改口说想起宫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两人一并到宫门口,容妃还甚是亲昵的叮嘱了她一些话。
眼瞧着容妃走远,刚才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了。
宋清浅总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
可现在要她说,又说不清楚。
往寿禧宫去的路上,长歌特意扶着宋清浅快走两步,和身后一群跟随的宫女太监拉开些距离后,这才担忧的问一句:“娘娘昨夜当真未和皇上圆房么?”
宋清浅瞥她一眼,点头认了。
长歌见她今日少言多思,以为她这是伤着自尊心了,也不敢多说,赶忙宽慰道:“容妃娘娘说得对,皇上这是疼惜娘娘呢,要不怎么会让苏秦亲自送东西来,还召娘娘今夜去?日子还长,恩宠还久,不急在那一晚里。”
宋清浅苦笑,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日子还长。
对于她来说,只有四年而已。
一路无话,仪仗浩浩,人还未至寿禧宫,消息就早到了,宫门口有小宫女候着,一瞧见宋清浅便笑得喜气,连忙福身行礼,一边说着太后刚起,一边领宋清浅往里走。
一进内间,隔着一抹束起来飘渺的纱帘,宋清浅抬眸往里面看去。
还是记忆里的陈设和装潢,不远处榻上侧坐着熟悉的身影,一听到乐衡姑姑低语着唤太后的声音,宋清浅的眼眶瞬间一热,赶忙垂眸按捺下来,上前两步行礼:“臣妾请太后圣安,太后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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