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一澜半夜醒来时，才知道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压下心中强烈的不适和羞愤感，抓起衣服迅速穿好，更不管床上的男人有没有醒来，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回家。

就在她伸手握住门把手时，她的身后传来轻微的咳嗽声，顾一澜心头一紧，停下了动作，接着缓缓转身。

男人果然是醒了，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面前，二人隔着暧昧的距离，他将门上锁，并且意味深长地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顾一澜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默得如同待命的士兵。

直到男人随意地披上睡袍，又半躺在沙发上喝掉半杯威士忌，他朝她勾了勾食指，“来。”

顾一澜遵照他的指示朝他走过去，只要是他的命令，她就会出色地完成。

走到一定距离时，她站定，牵起笑容，“聂总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被她称为聂总的男人，名叫聂枫，枫树的枫，也是疯子的疯。

他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在这动作完成后，他并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力道极轻，像是在挠痒痒一般。

他不带任何情绪的举措，让顾一澜无法判断他此刻的心境。

良久，聂枫将指尖的烟掐灭，脸上刚毅的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吻一吻你。”

他说得很轻巧，就像吃饭那样简单，但莫名给人一种自信的感觉。

仿佛世间万物的生死皆掌握在他的手中。

“聂总不要说笑了，我们只不过是……”顾一澜说到一半，顿住，似乎是在想合适的措辞，“露水情缘罢了。”

他轻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昨晚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我可没有为难你。”

顾一澜的眼瞳瞬间收紧，她咬牙，虽说只是这样的话语，并没有掉一块肉，但她从未跟人发生过什么关系，从前也从来没想过这档子事儿，他说得如此轻巧，倒像吃亏的是他自己似的！

恶劣至极又极不要脸！

“说实话——”聂枫起身，节骨分明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同时也在打量着她，像是在衡量物什一般，眼神平淡而冰冷，“当我醒来看见是你的时候，也不免有些惊讶。”

他吻了她，吻得很动情，喘息声也丝毫不差。

最终他将顾一澜拥入怀中，轻声道，“别人都说你是我最好的狗，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我，你说……是这样么？”

“为您办事乃是职责所在，狗也好，人也罢，我不在乎。”她无畏地直视着他冰凉的目光。

“是吗？现在看来，我还真的不知道顾秘书你人前一本正经，在床上却能如此浪荡，像条发情的母狗。”

顾一澜像桦树一样笔直地站着，淡淡的神情闪过一丝不悦。

母狗？她才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况且，那还是她的第一次，即便她再怎么表现出冷酷无所谓的样子，也很难真的做到没有发生。他竟然还在睡过之后骂自己是母狗！

她后退，冷笑着，令人感觉到她压在笑容下的怒火。

她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您也不过如此。”

“你这是……生气了？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你生气啊。”聂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的话也是叫人不快。

顾一澜双手紧紧攥成拳，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她机械性地低下头，“抱歉，聂总，请原谅我的失误。”

聂枫轻笑，“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是的，只要您吩咐。”

“那杀人呢？”

杀人——这两个字眼就像寒冬腊月泼在顾一澜身上的冷水，让她整个人不住地发起抖来，她瞪着聂枫，冷淡的眉眼开始逐渐扭曲起来。

顾一澜退后，喘着粗气，似乎想竭力平息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