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东篱玥下

绵延的大雨无情的冲刷着整个世界,四周寂静的可怕,不远处的密林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手握着一把白色的纸伞缓缓的走着,如若有人注意看的话会发现这白衣人走在这瓢泼大雨中白色衣角却是连一丝的湿意也没有,行走的人似没发现他前行的路越走越偏远······

“出来吧!”冰冷低沉的声音,白衣男子在竹林中央覆手而立,似渺林中的仙人,令人不得有半点凡尘的玷污。自他出了客栈一路上有不少人跟踪他。而且这人数多的可怕,听他们的呼吸吐纳那些人的身手也是顶端的,这必是经过精心挑选。

“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暗中跟随的人从林中隐身的地方出来,大概有二十人,每个人都是黑色的长袍,手持长剑,头戴黑色的鬼面面具。干练的动作给林中添了一丝诡异,只是他们在面对白衣人时还是有些许的惬意。

“你们是什么人。”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冰冷的双眸看着四周的黑衣人。这些人他不曾见过,他经常也会遇到一些暗袭他的人,而今天这些人的能力似乎比以往都强一些。

他是西城楼的第一杀手封堇玥,无人知晓他的身世,世人只知晓他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自小在西城楼长大。他是烈狱里孤高的魔罗,他杀人的手法怪异,至今能看到他怎么出手的人亦大多不存在了。只是唯一不变的屠场必定会有一株白色的曼珠沙华,醒目的插在血红色的血泊中······

“丞相让我转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吗?你们最好让我见识一下。”折扇下红唇轻笑,如五月盛开的白兰,绚烂而不失优雅。身为杀手的他手上必是沾血无数,有人想取自己的命是自然,而他坦然接之。

话音刚落,四面埋伏的杀手辉剑而来,瞬间哀嚎声响彻山涧,蚂蚁般的黑色唯独中央一点白,这些人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有规律的一波波交替上前,林中遍地是刚才因打斗而留下的尸体和血迹,这场血雨的过招已让刚才美丽如仙境般的竹林不复存在。林中一片狼藉,这场战役不知道过了多久,刚才仙境的竹林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四处密密麻麻的躺着死尸,红色的血水被雨水冲往低处流去。

封堇玥打量着紧追上来的三个鬼面人,他们的实力比之前的杀手高出不少,从翠林一路对招到山顶到悬崖边,他们是在半山腰才冲上来的,保存自己的实力不惜牺牲他人。封堇玥站在悬崖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万丈深渊,山涧飘着白云深不见底。他承认他今天大意了,被人下药功力在体内有消散的迹象,双手发抖无力,视线也越来越来模糊,摇晃下头希望自己能清醒些,这就是他们使用车轮战的阴谋。持剑的鬼面人试探的走上前······

“第一杀手,我看也不过如此。封堇玥,你最好束手就擒跟我回去,丞相惜才或许会饶你不死,到那时你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这第一杀手赵丞相欲重金收之而被拒,对于得不到的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毁去。丞相下杀令除之,如果他们有办法让封堇玥为丞相效命这不是更大功一件,到时候就会有享之不尽的恩赐了。这次的大战他们都受了重伤,如果不是因为封堇玥中毒在先他们利用车轮战迫使他体内的毒性加快发作的话,只怕他们现在也是山脚下那些尸体的其中一个了。封堇玥的身手深不可测,单凭一把折扇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出手极快。不过现在他体内毒性发作只怕使不出一成功力了吧。只有趁现在他才有机会威胁第一杀手。

“为什么······”一声低语声音冰冷而绝望,悬崖边封堇玥看着天边准备升起的太阳,微风吹带起那布满血腥的白衫,当时的白衣早已不见,血迹斑斑有鬼面人的亦有他的。低头看着手中墨绿色的挂佩,一行泪水夺眶而出,这挂佩他认得是他的。他将这挂佩转送给了墨哲,而这挂佩却在他与这几个鬼面人交手的时候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认为你还有反抗的力气吗?”得不到封堇玥的答复,鬼面人看着封堇玥一只垂下的手,抖的厉害说明药性已经发作了,他们可以不再畏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封堇玥回头看着一直未开口的鬼面人。仿佛是要把面具给看穿,以前的过往也在眼前浮现,他们误打不相识、他遇袭时墨哲舍命相救,对敌时他们放心的将背后交给对方、退敌时他们带伤把酒言畅谈······这就是他昔日信任的结拜兄弟。

“要怪就怪你拒了丞相的好意,你就该死。”

“呵”封堇玥轻笑,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不过却陌生的不认识。“想取我性命,你们可以试试。”

冰冷的声音响起,在他们冲上来的一瞬,双手灌入真气袭向鬼面人,鬼面人倒地的同时他也吐了一口鲜血。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倒地的鬼面人看着他身旁断气的两个人却是满满的恐惧,几日不见封堇玥的功力又提升了。封堇玥的掌风居然让他们化尸骨成粉末,而他只是因刚才的掌风脸上的鬼面具一分为二从脸上掉下来。这样爆发力惊人的功力,如此的收放自如,这或许就是第一杀手真正让人害怕的地方,蚀心毒的药效发作后一般人会在三个时辰后功力尽失,他们利用车轮战失去那么多的死士拖延时间就是想让封堇玥动用真气好让毒性加快发作。而现在中毒的封堇玥似乎更加的让人害怕。看着依旧保持站立姿势站立在悬崖边的绝世面容的男子,那样的面容就算是身为男子的他也为之动容。一个墨绿色的挂佩丢了过来,他们的计划不可能失败,下药十分顺利,原来是这块玉暴露了他。

“为什么。”这三个字是咬着出来的。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被你灭族的墨府吗?”

“你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不多想封堇玥便猜出来,“所以你刻意接近我是为了报仇?”声音没有起伏,当年他才八岁,第一次的任务就是墨府上下一个不留。这就是他被称为亡魂超度者的由来。不过这个唯一被放过的墨府的人那个在墨府床底下发现的被吓哭的男孩,那个男孩与他同岁,在墨府他锦衣玉食不似他只是孤儿一个,终日只与冰冷的兵器为伴。当时放了他只是想让他好好活下去。

“当年墨府灭族后是赵丞相救了我,他待我如亲生儿子。如果你答应为丞相效力,以前的恩怨我可以不追究,我们可以一起共享荣华富贵,我们还是好兄弟······”声音嘎然而止,随后重重的倒地声。

一枚银色的头簪射出正中眉心,最后一个鬼面人也闭了嘴。他敬佩的是英雄豪杰,这样贪慕虚荣的小人他除之而后快,信任的把自己最脆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是他,而割舍的这般干脆的也亦是他。大风吹散了那精致的发髻,长发飘散着随风飞扬,一张人皮面具从脸上拿下倾城的绝世容颜展现出来,无人知晓这杀人不眨眼的亡魂超度者竟是女扮男装的绝世佳人。

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允许人她信任任何人,然等她准备去信任的时候确是这般的刻骨铭心。身体无休止的坠落,慢慢的她失去知觉,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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