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三王爷后我被太后宠上天》 精选章节 在线阅读
火舌像淬了毒的蛇信,贪婪地舔舐着雕花窗棂,木质结构在高温中发出“滋滋”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浓烟裹挟着灼热的空气灌入鼻腔,呛得我胸腔阵阵剧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砂砾。指尖触及的藕荷色锦缎早已被灼得发烫,
布料下的肌肤传来细密的痛感,可这点疼,比起心口的寒凉,竟显得微不足道。
我倚着冰冷的朱红梁柱缓缓滑坐,目光穿过摇曳的火光,望向门外那片熟悉的庭院。
曾经亲手栽种的两株西府海棠,此刻已被烈火吞噬成焦黑的骨架,
断裂的枝桠在火海中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像极了我这短暂而荒唐的一生——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早已被蛀空了内里,
只余下一场徒留灰烬的燃烧。“夫人!夫人您快起来!火势已烧到内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贴身侍女春桃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她的青色襦裙下摆已被火星燎出数个破洞,
脸上混着泪水与烟灰,冲出两道狼狈的白痕。她死死拽着我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哀求,“奴婢找到密道了,就在假山石后,您快随奴婢走吧!
”我轻轻摇头,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污渍。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瞬间将我拉回多年前那个冷秋的月圆之夜。那时我刚嫁入靖王府不足三月,
萧景渊说城外别院的桂花开得正好,要带我去赏玩。可谁知入夜后竟骤降暴雨,
狂风卷着雷声砸在屋檐上,震得窗棂嗡嗡作响。我自小就怕打雷,缩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床角,
指尖紧紧攥着被角,连呼吸都带着颤抖。我想去前厅找他,却刚走到门口,
就听见他温声安抚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阿瑶别怕,有本王在。”那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苏瑶是他纳的小妾,出身秦淮河畔的乐坊,性子柔弱得像株菟丝花,
最是怕打雷。可那时的我,亦是初到陌生的别院,面对这狂风暴雨,面对这震耳欲聋的雷声,
心中的恐惧丝毫不亚于她。我隔着冰冷的门板站着,听着他耐心地哄着苏瑶,
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听着窗外的雷声一点点减弱,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扇门,
始终没有为我打开过。第二日清晨我起身时,看到他守在苏瑶的房外,眼底带着血丝,
却依旧温柔地叮嘱侍女为苏瑶准备驱寒的姜汤,而我房里的烛火,
早已在昨夜燃尽了最后一寸灯芯,只余下满室的清冷。
后来苏瑶因“抑郁成疾”撒手人寰,萧景渊竟为此醉酒三日,不吃不喝地守在她的灵前。
我心疼他的身体,亲自在小厨房熬了醒酒汤,端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进灵堂。
彼时他正趴在灵柩旁,身上酒气熏天,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王爷的模样。“景渊,
喝些汤吧,空腹饮酒伤身子。”我轻声开口,将食盒放在案上,刚要伸手去扶他,
却被他猛地挥开手臂。滚烫的汤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琥珀色的汤汁溅在我的手背上,瞬间起了一片红肿。钻心的疼痛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可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红着眼眶猛地抬头,
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谁让你来多管闲事的?!若不是你平日里对阿瑶太过苛刻,
若不是你容不下她,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
一刀刀扎在我心上。我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突然想起嫁给他之前,父亲曾告诫我:“萧景渊野心勃勃,且对你并非真心,你若嫁他,
日后恐要受苦。”可那时的我,被他偶尔流露的温柔蒙蔽了双眼,只觉得父亲是多虑了。
直到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原来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是他用来稳固地位、装点门面的工具。而现在,叛军围困王府,为首的将领在门外喊话,
说只要萧景渊交出兵符,就放我一条生路。可我太了解他了,他志在天下,
那兵符是他通往权力巅峰的钥匙,他绝不会为了我,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江山。
与其成为他的累赘,与其等着被他当作弃子,不如自行了断——这或许,
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一件事了。我推开春桃的手,缓缓站起身,踉跄着走向内室。
房梁上早已系好的白绫在火光中轻轻晃动,像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春桃还在身后哭喊,
可我的耳朵却越来越听不清,只觉得眼前的火光越来越亮,浓烟越来越浓。
脑海中开始一遍遍闪过他不爱我的证据:是我生辰那日,
他忘记了我们“共赏花灯”的约定,
却记得给苏瑶送去一支成色极佳的赤金步摇;是我父亲病重时,
他以“军务繁忙”为由未曾探望过一次,却在苏瑶的母亲染了风寒后,
亲自前往城外别院照料;是我为他生下女儿绾绾时,他连产房都未曾踏入,却在苏瑶流产后,
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甚至为了她,
斥责我“心思歹毒”……原来那些所谓的“夫妻情深”,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幻象。
“萧景渊,”我闭上双眼,将脖颈缓缓套入冰凉的白绫之中,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在触及下巴的瞬间被高温蒸发,“这一世,我算是彻底看清你了。若有来生,
我再也不要遇见你,再也不要爱上你。”意识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
我仿佛听见了绾绾稚嫩的哭声,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散在火海之中。“**!
**您醒醒!醒醒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响起,带着一丝焦急的哭腔。
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透过菱花窗洒进来,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适应了片刻后,映入眼帘的,
是春桃那张年轻了许多的脸庞——没有了后来的沧桑与憔悴,眉眼间还带着少女的青涩,
鬓边簪着一朵新鲜的茉莉,是我最喜欢的样式。“春桃?”我沙哑着嗓子开口,
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不是已经自缢于靖王府的火海之中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您终于醒了!”春桃见我睁开眼,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她连忙扶我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在我背后垫上软枕,又转身端过桌上的温水,
用银勺舀起一勺,吹凉了才递到我嘴边,“您都昏睡一天一夜了,
昨天从城外踏青回来就开始发高烧,胡话连篇的,可把老爷和奴婢吓坏了。
”我顺从地喝下温水,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混沌的意识清醒了许多。我环顾四周,
发现自己正躺在闺房的拔步床上,挂着的藕荷色软罗烟帐绣着缠枝莲纹样,
是母亲生前为我亲手绣制的。梳妆台的铜镜旁,还放着我未绣完的并蒂莲手帕,
窗台上那盆我亲手栽种的茉莉,正含苞待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一切,
都和我未嫁入靖王府之前一模一样。我颤抖着伸出手,
看着自己白皙纤细、没有一丝伤痕的手背——没有被滚烫的醒酒汤烫伤的疤痕,
没有在火海中被灼伤的痕迹,甚至连常年刺绣留下的薄茧,都还浅浅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我……我重生了?我回到了我还未嫁给萧景渊的时候?
“**,您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春桃见我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神色异样,
连忙放下银勺,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烧好像退了呀,难道还是难受?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我没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春桃,
你告诉**,现在……现在是什么年份?几月了?”“**您睡糊涂啦?
”春桃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却还是乖乖回答,“现在是永安十二年的初夏呀,
昨天咱们去城外的云栖寺踏青,您还说寺后的芍药开得好看,要摘几朵回来插瓶呢,
结果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就发起高烧了。”永安十二年,初夏。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这一年的秋天,萧景渊会在朝堂上多次提及我,
随后便托媒人上门求娶。那时的他,还是个出身寒微的三王爷——母亲早逝,
父亲不受宠,在一众皇子中几乎没有存在感。可他凭借着几分才智,
在平定西南叛乱时立了功,才勉强在朝堂上崭露头角。而我的父亲,时任丞相,
正是圣眷正浓的时候,他看中的,从来都不是我林善怀,而是我身后林家的势力。前世的我,
被他偶尔的温柔和花言巧语所蒙蔽,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我。我不顾父亲的劝阻,
不顾祖母的担忧,执意要嫁给她。可婚后等待我的,却是无尽的冷漠与伤害,
是他对苏瑶的偏爱,是他对我的视而不见,是最后林家满门抄斩的悲剧。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帘被轻轻掀开,
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朝服,腰间系着玉带,面容威严,
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看到我醒着,他眼中的担忧才稍稍褪去:“善怀,
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父亲。”我连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行礼,
却被他快步上前按住了肩膀。“刚醒就别乱动了,好好躺着。
”父亲坐在床边的梨花木椅上,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见我气色确实好了许多,才松了口气,
“昨天你高烧不退,我已经让人去太医院请了李院判,他说你是受了风寒,
只要好好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你这孩子,出门怎么不知道带好雨具?若是再出什么差错,
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我垂下眼眸,心中一暖。父亲虽然平日里对我严厉,
总是板着一张脸,可他对我的疼爱,却是真心实意的。前世,若不是因为我嫁给了萧景渊,
若不是林家成了他夺权路上的垫脚石,父亲也不会被诬陷通敌叛国,
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祖母、母亲、还有刚满五岁的弟弟……他们都是因为我,
才丢了性命。这一世,我不仅要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我的家人,保护好整个林家。
“父亲,女儿知道错了,以后出门定会多加小心。”我乖巧地说道,
声音带着刚醒后的沙哑。父亲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
像是在斟酌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对了,善怀,有件事,
父亲想和你说一下。近日,三王爷萧景渊在朝堂上多次提及你,
前日还托了礼部尚书来探我的口风,言语间,颇有求娶之意。陛下也私下问过我,
说觉得你与三王爷乃是良配,有意促成这门婚事。你……你是怎么想的?”果然,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他的眼中带着探究,带着期待,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声问道:“父亲,
女儿……能不嫁吗?”父亲闻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善怀,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三王爷虽然出身寒微,但如今圣眷渐浓,且颇有才干,
此次平定西南叛乱,他立下了大功,日后必成大器。你嫁给他,对我们林家,
对整个家族都有好处。更何况,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有你说不嫁就不嫁的道理?”“可是父亲,女儿并不喜欢他。”我坚持道,
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女儿听说,三王爷府中已有三位姬妾,
且他对那几位姬妾十分宠爱,尤其是那位苏姓女子,更是被他捧在手心。女儿若是嫁过去,
恐怕……恐怕会受委屈。”“够了!”父亲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善怀,你是林家的嫡长女,你的婚事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而是关乎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太子与二皇子明争暗斗,
四皇子背后有外戚支持,我们林家虽然圣眷正浓,但也树敌颇多。三王爷是陛下看重的人,
与他联姻,能为我们林家增添一份保障,能让林家在这场纷争中站稳脚跟。
你身为林家的嫡女,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我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无力。
我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世家大族女子的婚事,
从来都是政治的牺牲品,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我已经经历过一世的痛苦,
我亲眼看到了嫁给萧景渊的下场,我怎么可能再跳入同一个火坑?“世家大族女子的婚事,
注定任人摆布。”父亲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无奈,“善怀,父亲知道你委屈,
可这就是你的命。”我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坚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却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命?我心中默默想道:那可未必。前世的命,我认了。可这一世,
我既然重活了一次,就绝不会再任由命运摆布。就算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我也要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一份自由,为林家,争取一条生路。自那日与父亲谈话后,
我便开始暗中谋划。我知道,想要改变这门婚事,仅凭我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父亲看重家族利益,绝不会因为我的个人意愿而放弃与萧景渊的联姻。而陛下有意促成,










